苗氏战斗力群,老赵家不断亲,那伪造欠条的事,就请京师府一查到底,老赵家的人该坐牢坐牢,该赔钱赔钱,没的商量。
老大两口子早就有断亲的心思,这个尤老娘心知肚明,今天可算让苗氏这个当后娘的抓着了机会,这要让老大两口称心如意了,尤老娘能怄死。
沈大人问谢大姐:“赵谢氏你意下如何?”
谢九欢忙就跟自家大姐说:“哭。”
谢大姐这时候只要说话,那就是不孝,跟婆家断亲是不孝,不听娘家母亲的话,那也是不孝,所以在这时候谢大姐她只能哭。可是试着努力一下,谢大姐哭的样子能装出来,但眼泪她挤不出来。
这就是人的多样性了,有的人,比如谢九欢这样的,想哭她就能哭,眼泪水在谢九欢这里它就不值钱。还有的人,比如谢大姐这样的,就跟男人膝下有黄金一样,眼泪在谢大姐这里那就是奢侈品,轻易不掉的。
谢九欢知道自家大姐没有哭功,所以不动声色的,谢九姑娘狠狠地掐了一下谢大姐手臂上的酸筋。
没想到亲妹妹能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谢大姐差点没叫出来,眼泪水硬生生被疼得掉了下来。
沈大人:“……”
你们是不是当本官瞎?
“去带赵盛来,”沈大人命衙役去找老赵头过来,断亲这事儿,赵舟昏迷未醒,可由谢大姐作主,但老赵头得到场。
至于另外一个一家之主谢老爹,沈大人没忘,但苗氏夫人说了,他们一行人过来的时候,她家老爷也在杂货铺,她提出的要求就是她家老爷的要求。
“大人可以派人去行舟杂货铺,问我家老爷,”苗氏信誓旦旦,她要说谎,就让她天打雷劈。
“这是父亲的意思,”谢九欢一本正经地帮腔:“只是他不愿意和昔日的亲家对簿公堂,呃,就是公堂相会的意思。”
沈大人:“谢小姐,本官知道对簿公堂的意思。”
谢九欢怯生生地:“对,对不起。”
沈大人冷声说:“你有话不妨直说。”
翻译一下沈大人的意思就是,你不用给我装可怜,我沈桥不吃你这套。
谢九欢假装自己听不懂,还是怯生生地看着沈大人,说我装,你拿出证据来。
沈大人这下子觉得有意思了,在场的原告被告里,也就这位谢九姑娘一点不害怕,最镇定自若了。谢争的这个小女儿,不是寻常人啊。
不过沈大人不准备跟谢九欢较这个真,别说现在案子没审完,他没空,就算案子审完了,沈大人也不会跟谢九欢较真,这姑娘没干坏事,不是犯人,他犯不上啊。
“来人,把欠条和当票贴出去,”沈大人让衙役把欠条和几张旧当票贴出去,让大家伙儿都看看。
“来,让让,让让啊,”衙役拿着几张条子往京师府外走。
等衙役将欠票单贴一处,几张旧当票并排贴到京师府外的告示栏上后,告示栏前很快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
“这上面的字都写得什么啊?”有不识字的问。
“看什么字,看印章,”有明白人马上就道:“沈大人都说了,印章不一样,欠条上的是假的。”
“我怎么觉着字迹也不太一样呢,”又有人说。
有附和的:“是,不说印章了,我也觉着字迹也不大一样。”
“这印章乍一看像,但仔细看,还真的不一样,”有盯着印章对比的热心人,这时大声说道。
“哪儿不同呢?”也有看不出来的。
于是好几个热心人出面,开始义务给广大围观群众讲解。说真的,真要那几位京师府的鉴证专家来,他们未必有义务讲解员们的耐心。
林得意没去看告示栏,沈桥铁面无私的一个人,他说欠条是赵家伪造的,那事实一定就是这样了。林得意这时改关心,谢家大姐能不能跟赵家断亲了,四少爷还没像现在这样,关心过别人家的家事。
林大公子倒是很有好奇心的,去告示栏下面看了。大公子主要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造假技术,能让赵家人有信心可以讹长子一千两银子。
木冬跟在大公子身后,伸长脖子,眯着眼睛仔细看了,木冬就没出不同来。
“印章伪造的还可以,”最后林大公子点评了一句。
只是笔画的角度稍有不同,这只能说明,造假者技艺很好,但没用心。所以这要不是闹上公堂,谢家未必就能……
等等,林大公子愣了一下,谢家就是现了印章不对,这才有底气告到公堂的吧?想想谢争是探花郎出身,识别个字迹与印章,应该不是难事。
所以谢家这是趁机,要帮长女摆脱心思恶毒的婆家?林大公子暗自点一下头,谢家这个机会抓得不错。
木冬这时小声问:“大少爷,谢姑娘是不是赢下这个官司了?”
林大公子说:“嗯,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