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欢觉得自己问得问题很正常,一点都没有撩骚,但看着面前的狐狸眼少爷嘴越抿越紧,身体越来越僵直,谢九欢费解了,这少爷是在害羞吗?
跟陌生的姑娘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姑娘还跟自己说话,这对天煞孤星的林得意来说,还是第一次。不体会一回,林四少爷还现不了,这竟然会让他紧张!篳趣閣
“你这是在紧张,还是在害羞?”谢九欢有话就直说了,看美少年是养眼,但养养就得了,她还得去老赵家偷欠条呢,这可是大事,不好耽误的。
林得意身上要是长毛毛,这会儿就炸开了,他怎么可能会害羞?害羞是个什么玩意儿?至于紧张,他为什么要紧张?打死四少爷,他也不会承认他紧张的。
谢九欢摸不清面前这少年人的路数,便打算回家了,但在临走前,谢九欢又看看林得意缠着纱布的脑袋。
林得意嘴都抿成一条线了。
这是不喜欢被人这么盯着看?可我刚才也没盯着看啊,谢九欢心里胡乱猜测着,一边伸手,手悬在林得意的肩头上,赶苍蝇似的挥了三下,说:“你今天运气好差,来,我替你赶走这狗东西,坏运气快点滚,滚滚滚。”
林得意又呆住了,他没经过这阵仗。
“退退退,好了,不管这玩意儿是霉运,还是扫把星,都被我赶走了,”谢九欢如同干成了一件大事一般,收回手,一脸信我得永生的自信,跟林得意说:“放心吧,不会再有事了。对了,我多嘴问一句,你这脑袋是怎么搞的?”
要说没人对林得意好过,那是胡扯淡,林四少爷这样的出身,光伺候他的人就几十个,运气是差,但这位少爷也是被家人宠着长大的。但是吧,每个人,包括父母兄长,都对他忧尽忡忡,看着他叹气,千叮咛万嘱咐他,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还就是没人为他赶过霉运,跟他说你不会再有事了。
林得意站着愣,一点没有察觉到,他的眼角泛了红。
谢九欢吓得差点没原地起跳,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多嘴了。这怎么还哭了呢?!她哄谢十全也是这么哄的,也没见她的十全弟弟这么感动过啊。而且这位是羽林卫,当兵的人哎,怎么会是个哭包呢?
林得意被谢九欢震住了,但很快他就又恢复了正常,他身边的人是看着他,从小如何历经七灾八难到今天的,这姑娘不了解他的情况,所以才会有此一举。
“你,”谢九欢不知道林得意已经想通了啊,看着林得意纠结了一下,谢九欢还是问道:“你这脑袋是在哪里伤到的?”
林得意:“被窗栓砸到了。”
逃过熟铜风铃,没逃过窗栓?谢九欢看着林得意的脑袋,所以这位的脑袋,今天是在劫难逃?
“怎么被砸的,跟我说说,”谢九欢跟林得意说。
事情无非就是一个妇人开窗户,他打马从这户人家的楼下过,妇人手滑,窗栓子掉下来,正好砸在了自己的头上。这事情,林得意用一句话,就能跟谢九欢说明白了。
谢九欢拧着眉,“那她赔你钱了吗?”
林得意:“啊?”
谢九欢:“你脑袋都这样了,上医馆不用给大夫钱的?”
林得意张了张嘴。
谢九欢明察秋毫的,说:“怎么着?那家人不但没赔钱,还骂你了?”
林得意把头一低。
这就过分了,谢九欢开始怀疑面前这少爷是不是羽林卫了,你们天子禁卫军,就是这么被人欺负的?
“她骂你什么了?”谢九欢怒气冲冲地问。
林得意也不明白,谢九欢为什么要生气,但还是老实道:“也没骂我,就是觉着我不该正好走到她家的窗户底下。”
老是被各样各样的物件砸脑袋,一回二回三回的,可能还会想着是别人的错,但次数多了后,人就难免会觉得是自己的错了,谁叫你衰呢?你自己衰神附体,怪谁?
“你那几个朋友也不帮你啊?”谢九欢问。
“啊,”林得意吞吞吐吐的,话也没说明白。
林四公子自认倒霉,谢九姑娘却是真生气了,这太欺负人了。抬头又看看天色,估摸一下时间,谢九欢问林得意:“你带钱了吗?”
林得意:“带了,姑娘你要用?”
谢九欢:“我们找骂你那人去。”
林得意又呆住了。
“大叔,”谢九欢叫住赶车从她面前过的车夫,说了句:“我们去青玉街。”
车夫有生意做,当然不会拒绝,忙就停了车,还把马车的车厢门给谢九欢打开了。
临上车前,谢九欢跟林得意说:“这是马车,比毛驴车贵,你带得钱够吗?”
林得意:“够啊,可是……”
“那就走着,”谢九欢往车厢里一跳。
林得意坐上马车了,都没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干什么。
“大叔,我们赶时间,您得快一点啊,”谢九欢坐在车厢里跟车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