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宫女忍不住笑了,盯着周邈道“可我们娘娘只请了江大小姐一人,况且您是个男子,便是不进殿内,只在外头站着,看着也不像,外头的人还以为我们娘娘与您怎么呢。”
周邈听罢这话,立即黑了脸。
江卿月看这架势,自己今儿是非去不可了,于是忙拉开周邈,走上前笑道“我夫君他不懂宫里的规矩,您多担待,我这便过去。”
周邈忍不住拉住她的手腕子,江卿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道“不必担忧,”说着,便随那宫女往大殿外去……
周邈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右眼皮子突然猛跳起来。
今日有大事生,敏贵妃又无缘无故把她喊去,谁知要做什么,敏贵妃可是翊王生母,而翊王对江卿月可是存了杀心的,当初若非他搜集了翊王私运盐铁的罪证,令他不敢再对江卿月动手,不然她活不到如今。
所以,难道他也知道今晚宫里会出事,想趁乱杀了江卿月,而后嫁祸给宫乱?
思及此,周邈倒吸一口凉气,立即起身去了晋王那一桌,请晋王到一旁去,悄悄将此事说了,晋王立即回席,同晋王妃说了,晋王妃于是领着一众奴仆,以及另外七八个御林军,去追赶江卿月等人。
周邈这才稍稍安心。
其实他自个儿也想过去,奈何内宫通常不许外男进出,且今日他还有一桩要事要办,须得在紫宸殿里等着,故而也脱不开身。
可坐下后,他的眼皮子仍剧烈跳动,他于是又起身,又来到晋王坐席后。
在晋王对面右前方,坐的是贤妃,即恭王生母,周邈在宫里只安插了两个人,一个是在御书房侍奉的永寿公公,一个是在贤妃身边的梁公公。
当日江卿月被贤妃召去宫里,以及恭王对江卿月的偏爱,都是他递出的消息,周邈才得知,而今日,又到用他的时候了。
周邈站在晋王身后,朝对面的梁公公使眼色,尽管周围眼花缭乱,嘈杂一片,那梁公公仍然看见了晋王身后的周邈,因着他站在那儿,便十分点眼,接着,他又看见周邈快步从后门处出了紫宸殿。
于是,梁公公让另一小太监站在他的位置侍奉,他则跟过去,从后门出了大殿。
周邈的披风给了江卿月,一出门,凛冽的寒风便迎面而来,透过他并不厚的石青色夹袄,冲刷着四肢百骸,他深吸了口冷气,抬眼张望,觉四周都是站岗的御林军。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他走到方才众女眷说话的偏殿那侧的夹道里,梁公公也跟着过来了。
夹道里漆黑一片,隐约可望见远处的灯火,梁公公借着那微弱的一点光,确定眼前人就是周邈,这就要向他行礼,周邈却道“不必多礼,我今儿是有事让你办的。”
“主子请说,”梁公公的声音又尖又细。
“我夫人江家小姐被敏贵妃请去了,你跟过去瞧瞧,”梁公公二话没说便过去了。
太监们都是人精,宫里的腌臜事见多了,一听说敏贵妃把并不熟识的江卿月召去,便知铁定没好事,甚至他比晋王妃还多留了个心眼,并不是直奔敏贵妃宫里去,而是入了内宫每过一扇门便问小黄门,可有自称敏贵妃宫里的小宫女领着一小姐进去。
如此,他觉那宫女并未从隆安门过去,而从那儿走是离敏贵妃宫里最近的路。
于是,他立即差遣了六位公公,跟着他去寻人……
而此时江卿月跟着那宫女,自己也不知走到了何处,总之那宫女自称是敏贵妃身边的奴婢采月,又有腰牌,并无人拦她。
江卿月额角突突地跳,总觉着会出什么事儿,于是悄悄将髻上一根长簪攥在手里,小心翼翼地问她“这儿是去敏贵妃宫里的路么,我怎么瞧着不像?”
江卿月只来过宫里几回,压根不知路,这话只是试探试探罢了。
那小宫女始终和颜悦色,回头对江卿月道“江大小姐安心,奴婢可不敢把您领到别出去,不然我们娘娘要罚我去辛者库洗衣裳了。”
江卿月见她说话这样俏皮,不见丝毫紧张,便也微微放松下来。
敏贵妃宫里,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她一袭是猩红色绣孔雀南长锦衣,外罩片金缘罩衣,正端坐在贵妃榻上,一双狐狸眼直直盯着大殿门口,纹丝不动,身边只有一个姑姑侍奉。
“海姑姑,采月去了多久了?”敏贵妃问。
“回娘娘的话,大约两刻钟,想来已把人带到延福宫附近了。”
敏贵妃轻轻颔,这话方才她已经问过五遍了。
“其实娘娘,老奴说句僭越的话,江大小姐一介女流,虽当初南下赈灾打出了些名头,可到底已经嫁了人,还是嫁给了区区校尉,哪怕她归于晋王门下,这辈子也没法儿同翊王殿下抗衡,何必大费周章非要杀了她呢?”
敏贵妃放下手中的镂空雕花手炉,斟了杯茶,定定看着那茶水,笑道“这话我又何尝没劝过他,可他非要置江卿月于死地,我这个做娘的,还不得帮着他?虽然如此恐怕圣上会怀疑我,冷落我一段时日,可今日确实是趁乱杀她,嫁祸他人最好的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那嬷嬷见敏贵妃如此决然,到底闭了口不再多言了。
敏贵妃端起茶盏,正要喝茶时突然想到什么,便问“对了,那杀手埋伏好了么?是谁派去的人?”
“娘娘安心,是林副统领亲自安排的人,共三人,各个都是御林军中拔尖的人才,要对付个小女子,就跟杀鸡一样简单,且这些人也都靠得住,您安心吧,”海嬷嬷道。
听罢这话,敏贵妃的心这才放回肚子里,涂着蔻丹的手翘起兰花指,捏着小小一个紫砂茶杯,抿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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