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江卿月便领着绿浓乘马车一路去到西华门,下了马车,将昨儿贤妃和德妃送她的腰牌拿出来,守门的羽林卫便放她进去了。
她凭着先前的记忆,穿过长甬道,转过几座宝殿,绕了几重宫门,终于进了内宫。
绿浓见周围路过的宫女们少了许多,这才敢抬起头同江卿月说话,“小姐,奴婢托您的福才有幸进来这天下最尊贵的地界儿,只是,这儿太大了,奴婢转得头疼,而且,今儿日头还大,刺得人睁不开眼。”
江卿月叹了口气,“是啊,也不知正铎在哪一块当差,他要也这么守着一整日,恐怕会中暑,”她说着,看了眼汉白玉桥上左右守着的羽林卫,他们泥胎塑偶般一动不动,想着自己那好动的弟弟要这么站一整日,他必定安分不了。
“小姐,咱们是先去贤妃那儿还是德妃那儿呢?”绿浓又问。
江卿月慢下脚步,忖了会儿道“这倒真是个麻烦事儿,绿浓你说先去哪儿拜见好?”
“依奴婢看,还是先去德妃那儿吧,贤妃娘娘上回没留您吃午饭,这回咱们也晾着她,”绿浓撅起了嘴。
江卿月忍不住呵呵笑起来,她回头看着绿浓,打趣道“一顿饭你竟记到如今!”
“奴婢才不是惦记宫里的饭菜呢,奴婢是为小姐您抱不平!”绿浓义正言辞。
“是是是,绿浓最为我着想了,”江卿月回过头,远远便望见一身暗红色宫装的梁公公,正是昨儿给贤妃传话的那个,因此人生得唇红齿白,比女孩儿还好看,所以江卿月很记得他。
眼看着人往这儿来了,江卿月立即嘘声“绿浓,别说了,”绿浓于是住口。
那梁公公脸上堆满笑意,朝二人走来,“江大小姐,您可算来了,咱家在这儿等您许久了。”
“等我?难道是贤妃娘娘派您在这儿接我?”江卿月含笑道。
梁公公笑意一僵,旋即又笑出声,声音像捏着嗓子出的,“贤妃娘娘自然想让您先去见她,只是宫中四妃以德妃为尊,今儿既然德妃娘娘也唤了您去,那您便当先去德妃娘娘的栖霞宫,不然德妃娘娘要误会我们娘娘了,所以小的是特地来提醒姑娘您的。”
贤妃是这么好的人?江卿月记得上回去贤妃宫里,她可是连话都不想同自己说的,如此高傲之人会甘心以德妃为尊,还专门派人提醒她莫忘了尊卑?
江卿月想着,或许因湘州借粮的事儿皇帝奖赏了她,所以贤妃今日也高看了她两眼,这才好心安排了个人在这儿提醒。
“多谢公公提点,只是贤妃娘娘宫里我去过,还识得路,德妃娘娘的栖霞宫在哪儿我却是不知。”
“不如奴才领您去吧,”梁公公拂尘一甩,这便领路往东边的两宫过道上去,江卿月不疑有他,也便跟了去。
一路上,梁公公时不时同江卿月提起恭王,江卿月表现得恭恭敬敬,嘴里全是客气话,没让梁公公打探出她对恭王和祁王两位王爷的态度。
梁公公把江卿月送到离栖霞宫不远的牡丹亭,给她指了路,这便返回贤妃宫里。
恭王已经望眼欲穿了,从昨儿得知他母妃有意让江卿月做他的王妃,他便高兴得整夜没睡着,今儿一大早便起身让更衣理妆,很用心地捯饬了一番。
这会儿见梁公公独自回来,他急切地往外又望了望,不见江卿月,一颗心顿时沉下去。
“江家姑娘人呢?”坐在贵妃榻上的贤妃问道。
“回娘娘的话,奴才接到江大小姐了,只是……江大小姐说德妃乃四妃之,应当先去德妃娘娘那儿拜见,所以奴才只好自己回来了,”梁公公立在下,战战兢兢的模样。
“呵,呵呵呵!”贤妃冷笑,戴着镶丹珠金戒指的手在玉几上轻轻一拍,“这个江卿月倒很会变脸,才几个月,原先在本宫宫里乖得跟个小兔子似的,一句话不敢多说,这会儿受了皇上的赏,便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便是势利,也不该做得这样明显!”
殿中伺候的宫女太监们见贤妃大怒,立即齐刷刷跪下,大气不敢出。
梁公公更是将脑袋叩在大理石砖地上,“是奴才多嘴,奴才多嘴,请娘娘责罚!”
贤妃哼笑了声,“你没多嘴,若此事囫囵过了,回头江家姑娘来本宫这儿,本宫还好言好语地同她说话,那不是给她脸?她还当本宫是个泥人儿,没半点血性呢!”说罢看向恭王,“皇儿,亏得你喜欢那姑娘喜欢得什么似的,上回还怨我把人赶走了,这样的姑娘,只问你敢不敢娶?”
恭王垂头,看了眼自己搭在轮椅上的软趴趴的双腿,自嘲道“母妃,江大姑娘是个知书识礼的,原先千秋宴上撞了儿臣,也赶紧地道了歉,可见她并非势利看不起谁,也不是有意要怠慢您,或许是看不上儿臣吧。”
“她敢!”贤妃更怒,“昨儿母妃告诉你要宣她进宫时,你高兴得那样,凭你这份诚心,你也比祁王高出一万倍,你不比谁差。”
恭王低着头,不言语了。
见自己儿子因江卿月没来而情绪低落,贤妃将一切都归咎在江卿月身上,她抬手示意梁公公起身,“你出去候着,她若来了本宫这儿,你便说本宫乏了,让她明儿再来吧。”
既然江卿月不把她放在眼里,那她又何必客气?她要让江卿月日日入宫觐见,她却日日不见,折磨她,至于让她做恭王正妃,这辈子也甭想了,不仅做恭王正妃甭想了,做祁王侧妃也甭想了!
贤妃身边还有个梁公公,他是周邈的人,在贤妃耳边一煽风一点火,贤妃不仅不想让江卿月做她儿媳妇,还想着要害她,让她嫁给奴才,把她踩在泥里才能解她心头之气,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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