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无意趣?
直至晚间睡下的时候,我仍想着这句话。
在旁人看来,我如今的日子,算是过的了无意趣?
自崇然走后,我难道当真换了性子?
枕边搁着的小葫芦不会说话,是以并不理会我的困惑。
它像是闭着眼的佛陀,虽晓得万物因果,却绝不肯出手指点。
只由着我等凡人,蝼蚁般冲撞南墙,直至有一天头破血流,再起不能时。
他才幽幽叹一句。
妄念而已。
。。。。。。
自那日和四儿见过一面后,我便再没出过王府。
只打梁管家将那些成本大套的佛家经篆,一一搬回府里来。
而后,便是抄经。
梁管家见我如此,也来问过缘由。
我只道:“有事不明,要问佛祖”
梁管家不置可否,由我抄去。
我提笔蘸墨,摆出一副要老死在书房的架势,不停歇的抄。
除却夜里一眠,三餐用罢,其余时辰皆伏案而坐。
《心经》、《金刚经》、《圆觉经》、《法华经》、《楞严经》、《楞伽经》、《华严经》《六祖坛经》、《无量寿经》、《维摩诘经》。
这十套经文,我翻来覆去的抄录。
抄满一卷,又开一卷。
如此往复。。。。。。往复。。。。。。
这一场经,从禅宗根本,抄到了修行之法。
当真不知抄了多久,只是等我再从案上抬头时。
窗外默默飞来一拢白雪,风也作怪,卷着这拢雪就钻进了我衣领中。
我冻的一个哆嗦,不明白夏日里为何会下起雪来。
直到彩玉进来,搓着手给我案上的火炉换新炭,我才渐渐晓得了时节。
“到冬里了?”
彩玉停了手里的活计,有些讶异的看着我。
“啊?”
我眨了眨眼,又问。
“到冬里了?”
彩玉噗嗤一笑。
“王爷,您这又是怎么了?打夏天就埋头抄书不理人,如今年都过完了,怎么还能问出这么一句来?”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装,觉肩头已经拢了一件带毛的披风。
再看四际,房中已满是火盆香炉,书本游记皆整整齐齐的收在柜格之中。
“我抄的经呢?”
彩玉复又笑道。
“梁管家嘱咐了,王爷抄完的都要收起来,现下都收在匣子里呢,整整齐齐八百六十八卷,王爷现下可要看?”
我伸手在自己虎口掐了一回,觉自己并非是在做梦。
于是便被这一阵刺疼,激出了一阵清明。
是了,我问佛祖的话。
佛祖已然答了。
“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愿我临欲命终时,尽除一切诸障碍,面见我佛阿弥陀,即得往生安乐刹,我既往生彼国已,现前成就此大愿,普愿沉溺诸众生,往无量光佛刹”
彩玉听不懂我在念什么,而我却笑出了几滴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