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后几日,彩玉彩云轮着番儿我的擦药酒,肩上瘀血没几天便散了个精光。
正逢一日有闲暇,天上的云儿绵乎乎,风儿也恰巧不急躁。
我领着彩玉彩云一道出了府门,彩云穿浅绿的小衫子,彩玉则穿了一身水红的襦裙。
我嫌天热,不肯正经穿衣裳,便穿了一件暮云灰的棉绸长衫,腰间松松垮垮的束了一根黛灰的腰带。
其余香袋儿佩玉之流的累赘东西一概未挂,只在手里捏了把绘鸟雀的竹骨扇,晃悠着小葫芦就出了门。
临出门时,梁管家在府门相送,轻叹了一句。
“王爷如此装扮,倒有些文人样子,颇像。。。。。。”
话至此处,梁管家未再言明,我笑了笑,低头看了看自己,又将小葫芦在手里团了团。
“这就是民间说的夫妻相了”
。。。。。。
彩玉彩云跟着我在街头闲逛,买了一堆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后,又各自买了一把炒蚕豆在嘴里磕着。
街面上人声鼎沸,卖艺的卖货的各自吆喝不绝,我东瞧一下西看一眼,逛的挺乐呵。
彩云跟着我逛了一晌午后,有些好奇的问道。
“王爷,咱们今日就给王妃买这些胭脂水粉么?”
我闻言一愣,回头看她。
“嗯?这不是给王妃买的,这是给你俩买的,你俩年纪也到了,该添妆描眉了”
彩玉彩云皆是一怔,半晌静默后,却是彩玉先开了口。
“这。。。。。。这牡丹香粉。。。。。。青雀头黛都太贵重了。。。。。。奴婢如何能。。。。。。”
我咬着蚕豆,伸手在彩玉头上胡噜了一把。
“任它是什么好东西,又如何比得上青春年华?乖乖拿着,明儿画个远山黛,本王看方才走过去一个小姐,就画的这个眉,怪好看呢”
彩玉脸一红,仍是不敢收的意思。
我一笑,只说道:“不画就扣你俩月钱”
彩云闻言,立时急了:“画!画!别说远山黛了!什么黛都能画!”
我乐的大笑,又领着两人往御街口走去。
待到手里的蚕豆嚼完,一个圆脸眯缝眼儿的胖掌柜就迎了过来,胖掌柜见了我似是受了惊吓。
“诶。。。。。。王爷怎么。。。。。。怎么亲自来了?梁管家。。。。。。”
说罢这句,那胖掌柜便要见礼,我伸手将人扶了一把,解释道。
“近来苦夏,梁管家一把年纪,不好再在日头底下跑了,本王亲自来看看你的宅子可好?”
胖掌柜连连拱手,笑容满面。
“小人有幸小人有幸,王爷这边走,不是小人虚夸,小人家里这宅子修成还没住几年呢,若不是江南水路通了,小人急着南下做生意,这宅子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卖的”
我闻言垂眸,笑着问道:“南下的生意好做?”
胖掌柜一拍手:“何止是好做,自打运河通了,涝灾便止住了,苏杭两地丝绸茶叶自不必说,如今太湖里还出了湖珠呢,这湖珠虽不比海珠走俏金贵,可一旦走水路到了京中,寻常大户人家可稀罕着呢,兹要是出手,印个三五倍的银子不成问题”
我仍是笑:“江南。。。。。。竟这样好了”
胖掌柜笑道:“可不是么?当年涝灾都淹成什么样了,如今运河一通百通,有活人就有生意,有生意就有银子,好东西能出来也能进去,再不是那边地饿殍的南省了”
“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