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这话听乐了:“什么叫最拔尖儿又最不起眼的?”
华馨一笑,托腮看着我。
“娘亲说选秀时的贤妃娘娘,论美貌是天人之姿,可论打扮,却是有些寒酸的”
我颔,母妃娘家,我的外祖。
论及官位也不过是一介县丞,而华馨的外祖家中,却是文官里显赫的御史中丞。
“娘亲说选秀那天,贤妃娘娘穿着一身兰花色的素裙,裙子上一处绣活儿也没有,头上也只有一只素银梅花簪,可偏偏长相又太出挑,一双笑眼两只梨涡,连嘴唇儿都是樱桃色的,只是往那儿一站,我娘就晓得自己选不上了”
我听的直笑:“你娘形容的也是入木三分”
母妃之美貌,的确是无人不称赞的,所谓艳冠群芳,于旁的女子而言,是句真真假假的奉承话,可于母妃来说,确是一句毫不掺水的实话。
然而这份美貌虽替母妃博来了一世荣华,却也将母妃打入了无间地狱。。。。。。
我看向窗外夜色,将手里的茶抿过一口,便开始同华馨扯闲。
“当年母妃怀上我和陛下的时候,宫中四妃俱全,顶头还压着皇后娘娘,一时间,母妃可谓是成了腹背受敌的众矢之的,一日间三回用膳,光验毒的太医就有四位”
“然而,即便是如此严防死守,母妃却还是在临盆的时候出了事,当年四妃之一的惠妃娘娘买通了验毒的御医,往母妃的膳食里下了一丝红花,且并非一次下足,而是分了三月之期,积少成多,以侯效验”
“如此下药有个好处,便是不好被察觉,也轻易不会滑胎,我同陛下是双生子,母妃怀胎本就比寻常孕妇艰难,生产时血气崩漏,这红花的厉害便显现出来,血流难止,母妃险些血尽而死,任由什么妇科圣手皆是束手无策。。。。。。”
华馨听到此处,复又红了眼睛,捂着嘴问道。
“这。。。。。。这如何使得?世上竟还有这样害人的法子?”
我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华馨的小脑袋。
“这才哪儿到哪儿。。。。。。当时若不是姜太医人头做保,拿绝孕的猛药替母妃止住了血,只怕我同陛下,也成了幼年丧母的命数”
华馨垂眸轻轻抽泣了一声,又问道。
“那后来呢?陷害贤妃娘娘的人都如何了?先皇有没有处置她们?”
我笑了一声,将手中茶盏搁下。
“哪里等得到父皇处置,四位太医在母妃生产当晚就被处置了,就连惠妃,也畏罪自戕在了寝宫之中。。。。。。”
华馨不解:“嫔妃自戕不是祸及母族的大罪么?若太医已经被处置了,惠妃为何还要自戕?”
“大抵。。。。。。她并非是自戕吧。。。。。。”
“嗯?”
华馨歪着头,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不再同她讲这里头的厉害,只是说道。
“是以如今你怀的这个身孕,实在是妥帖稳当的很,别说有人陷害了,阖府上下谁敢同你过不去?即便唐骄这个亲爹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不还有本王这个干爹么?你且宽心,原来怎么着,如今便怎么着,若日日以泪洗面,忧思过度,对肚里的孩子也没益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华馨听罢点了点,将方才吃剩的点心喂进了嘴里,含含糊糊说道。
“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