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他将我带回了府中,我醉的不深,被他扛起来的时候,酒已经醒了一半。
他一边叹气,一边托住我后腰,每走一步,都要看看我醒了没有。
我佯装醉狠了,如何都不肯睁眼。
他见状,也只好苦大仇深的向着王府走去。
一路上东张西望的,生怕有人瞧见他扛我回府,便又要多出些不好听的口舌。
我伏在他肩头,觉彼时少年已然是长大了,肩宽腰窄,即便肩头扛着一个我,也丝毫不见他吃力。
他身上还有些熏香的气味。
像是各色干花研磨成粉后,浓浓点过一炉,专为熏衣熏帐所用。
他是不会自己做这些琐事的,所以。。。。。。是府中侍婢尽心,还是他那位小王妃有心呢?
我借着酒意当了一回登徒子,无言间伸手搂住了他的颈子。
肌肤相贴的那一块皮肉烧灼起来,他倒是无知无觉的笑了一声。
“醉成这样还不老实,再勒我就把你丢到护城河里头去”
我无声而笑,忽然觉得,我和他未必就是天生的两路人。
至少在抛尸地点的选择上,还是很有些相似之处的。
及至进了王府,两个极美艳的小侍婢就迎了上来,其中一个生一对剪水秋瞳。
月光之下,盈盈秋波就送到了他面前。
他却看不见似的关怀道:“昨儿淋了雨,今儿怎么还站在风口里等?”
那小侍婢面上一红,却还是有分寸的答道:“怕小丫鬟们伺候不好,想着王爷在外面一天,回来若再不顺心,我和茉莉就该死了”
我觉得这小侍婢的心机有些深沉,不比我府里的彩玉老实。
一句话之间,就将自己从小丫鬟堆里摘出来了。
她不是小丫鬟是什么?难不成已经是收了房的?
璞王妃怎么这样不中用?
怎么能把这么有城府两个小侍婢搁在他身边?
不待我腹诽完,他居然伸手摸了摸那小侍婢的头。
还说道:“本王知道你的心”
你知道个屁你知道。
我心里起了无名火,可装醉这个事究竟也不好半途而废。
若现在跳起来指点他的后宅,只怕是一点体面都存不住了。
他将我放平在榻上,又喂了我两口热茶。
好在那两个小侍婢长了眼色,见我未醒,便都退下了。
房中只余我和他。
他坐了片刻,忽而笑了。
“叶崇然啊叶崇然,要是依着本王从前的性子,你这个长相,醉成这样上了本王的榻,是要遭些罪的”
他像是自言自语,我却像得了旨意。
“遭什么罪?”
他愣住了,一时看着我没说话,似是在想我今日何故要装这一场醉。
我借着最后一丝醉意,做了件胆大包天的事。
圣贤书读了一筐,君子礼守了半生,此刻也全然顾不上了。
往日我总忌讳蛮力,可今日却不肯守戒。
及至他被我扣着颈子吻住,脑子那一根主清明的弦丝,才算彻底崩断。
他不会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可他还是问我。
“叶崇然,你要做什么”
“澧朝不止王爷一个断袖,崇然也没有醉”
我这话避重就轻,像极了一晌贪欢的邀约。
他早就挣脱了我制住他的那只手,如今是他压着我,一双笑眼欲色涌起。
他贴的这样近,我怎会不知他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