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阳悲痛之下,决定自己亲自进宫,求见皇上,当面和皇上说明情况,希望能够相信袁崇焕大人的忠心耿耿。主意已定,王正阳就出了京城鹰爪门,直奔京城而去。到了紫禁城的西华门,城门的侍卫前来询问拦挡,王正阳将金牌取出,侍卫一见,赶紧恭敬看过之后,交还王正阳,说道,“王掌门求见皇上可有要事?”
王正阳说道,“非常要紧之事,我在此等候,你立刻前去通报,多等片刻无所谓。”侍卫不敢耽搁,立刻进宫回禀去啦,王正阳不慌不忙,就在紫禁城门之外等候。他有充足的思想准备,现在的崇祯皇帝,若无召见,肯定很难见上一面。
果不其然,王正阳想见皇上,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了主的,这个侍卫逐级上报,一直到了内务府总管王承安那里,王承安久闻王正阳的大名,也深知他与皇上的特殊关系,连忙就去禀报皇上。
崇祯皇上正在焦虑不安,听王承安说王正阳手持令牌,求见皇上,有心不见,又感觉于心不忍,便说道,“把他带进来吧。”
王正阳等了很久,才见到那个帮着自己回禀的侍卫回来,那个侍卫对王正阳拱手说道,“王掌门随我来吧,皇上召见。”
王正阳便随着这名侍卫进入紫禁城,先是见到了内务府总管王承安,由王公公带着见到了崇祯皇帝。崇祯皇帝正在厅堂里等候,一见王正阳进来,便起身走过来迎接。王正阳连忙跪拜,崇祯皇帝双手相搀,说道,“义兄不必多礼,快请入座吧。”
两人落座,崇祯皇帝虽然已经猜出王正阳因何而来,还是故意问道,“义兄,如此着急见朕,不知因为何事啊?”
王正阳直接开门见山说道,“皇上,我是为袁崇焕大人入狱之事而来。袁崇焕大人所犯何罪,竟然被押入大牢?我与袁大人同在辽东,长时间共事,如果皇上有什么事情误会了袁大人,我可以告诉皇上。”
崇祯皇帝说道,“袁崇焕有谋逆和擅主议和两大嫌疑,还有很多官员奏报的罪名,目前正在核查阶段,尚无定论。“崇祯皇帝害怕一会言语不和,彼此难堪,便斥退了左右,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王正阳说道,”皇上,袁大人在辽东抗敌,身先士卒,不惧生死,负伤多次,仍是死战不退,如果这样的人都不能相信,那皇上的眼里,还有相信的人吗?“
崇祯皇帝一听王正阳这话,分明是带着责备,顿时脸上现出不悦之色,这要是别人,皇上早就治他个冒犯皇上的大不敬之罪了,这也就够杀头了。但是崇祯皇上还是马上恢复了常态说道,”义兄,这些官场之事,复杂的很,不是你能想象到的。朕知道当初我们都是同生死,共患难,但是那又怎样?朕也不敢偏袒于他,那样满朝文武如何交代啊?“
王正阳说道,”这不是偏不偏袒的问题,是皇上信任不信任袁大人,连一个生死置之度外的清正廉明的好官,你都不信任,请问皇上,这普天之下,还有谁,值得皇上信任呢?“
这些明显带着质问的话语,终于激怒了崇祯皇帝,他拍案而起,说道,”义兄,那朕问你,皇太极挥兵南下,一路畅通无阻,直逼京师,袁崇焕竟然毫无察觉,这让朕如何信任?广渠门外,袁崇焕一万人马,能阻挡住皇太极的几万兵马,而且全身而退,同样是皇太极的几万兵马,却让永定门外,四万我朝军队,顷刻间全军覆没,如此天差地别的结果,你让朕如何信任?“
王正阳一听,也急了,继续反驳道,”广渠门外,袁大人率领九千人马苦战不下,是我率领皮岛几千人马驰援,我们和袁大人一起三军用命,拼死搏杀,用鲜血换来的胜利。至于永定门惨败,那是由于京城各地的将士,不熟悉后金八旗军队的凶悍打法,无法有效的遏制敌人,才会遭此惨败。还有,皇太极是率领人马,绕过辽东防线,从蒙古借道而来,才会直逼京师,怎么会作为袁大人的罪证呢?“
王正阳一番话,说的崇祯皇帝一时无言以对,但是依旧气得呼呼直喘粗气,过了片刻,说道,”实不相瞒,朕的官员,有人手里握有袁崇焕和皇太极勾结的罪证。“
王正阳气得也是失去理智,说道,”今日之袁崇焕,和当年的岳飞岳鹏举,何其相似啊,何其悲哀啊。”
崇祯皇帝一听大怒,拍案而起,喝道,”大胆王正阳,难道你把朕比作高宗赵构,残害忠良吗?真以为朕不敢治你的罪吗?“
王正阳大声说道,“王正阳就在这里,要杀要剐,随皇上你高兴,当初的王正阳不怕死,如今岂会贪生怕死,如果王正阳的命能换回袁大人的命,我王正阳死得无比荣幸。”
两人大吵之后,都是气得不得了,但是却都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时都安静下来。
王正阳也感觉自己一时气愤难平,说的过分了,毕竟对面坐着的,是当今皇上,不能过分冒犯,便低声说道,”王正阳只是就事论事,不敢亵渎皇上。”
外面的太监和王承安听到里面的大声争吵,也是感觉很不理解,这皇上本来年轻气盛,敢如此顶撞皇上,冒犯天威,而皇上还不舍得治罪的,普天之下,看来只有他王正阳一人啦,真是了不起啊。
过了好一会,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终于,崇祯皇帝恢复了平静,说道,“义兄,你也要体谅朕的苦衷,朕只有二十岁,皇兄将这天下重担扔给朕就去了,如今山河破碎,内忧外患,一件件,一桩桩,都等着朕来处理,都压在朕的身上,朕累啊,做官,还可以辞职返乡,换来一身轻松,朕能把这江山,百姓,再托付给谁呢?”
王正阳听着崇祯皇帝的肺腑之言,不由抬头望去,只见崇祯皇帝已是泪流满面,不住的颤抖着,继续说道,“朕每日都是如履薄冰,寝食难安,天下无数百姓的眼睛在盯着朕,无数官员在等着朕,朕做的好还好,朕若有一点闪失,后果就不可估量啊,就是这天下的罪人,死后也无颜面见我大明的列祖列宗啊。”
王正阳看着崇祯皇帝,满面泪水,伤心的诉说,这个年轻的皇帝,憔悴的面容,依然是没有了昔日的自信和英气逼人,不由心里也是一阵酸楚。
崇祯皇帝擦了把泪水,说道,“义兄,希望你能体谅朕的苦衷,朕答应你,对于袁大人,这时只是暂时监禁,等待协助查证而已,朕一定会谨慎对待,绝不会冤屈了袁崇焕,义兄认为如何?”
王正阳心里百般滋味,无法言表,只能默默起身,向崇祯皇帝深施一礼,说道,“希望皇上明察秋毫,莫让忠臣良将流血流泪,王正阳谢主隆恩,就此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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