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琳珠哼了一声“我在这儿关你什么事!”
卿云瞧着一脸不爽的乌琳珠,想到她明年便要下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便也懒得计较这些了,正要扭头离开。
乌琳珠却低声道“我不过是想跟他道个别罢了,如今看,大可不必了!他身边原来早有红袖添香!”
这番话,卿云停在耳朵里,莫名觉得心头堵得慌,嘴上却以平淡的语气道“那个呀,叫茉香,是子文乳母的女儿,打小伺候他,自然非比寻常。”
乌琳珠冷笑道“有什么非比寻常的?不过就是个贱奴!!若换了我是……”这句话没说话,乌琳珠就硬生生自己吞了回去,只冷冷瞥了一眼梅花下男才女貌的画面,咒道“贱人!”
卿云嗤嗤笑了“这关你什么事?茉香长得漂亮,将来还怕做不了姨娘吗?”——这话是刺乌琳珠,可同样也在刺她自己的心。好几年没见,不曾想,茉香出落得如此姿容动人了,待子文又是如此情真意切,他应该会为之感动吧?
乌琳珠怒视着卿云“我要下嫁给汉军旗的奴才秧子了,你很高兴是吧?!”
卿云淡淡道“下嫁汉军旗的,你又不是第一个。”前头废直郡王两个嫡出的郡主,不是照样下嫁了汉军旗?乌琳珠不过才是固山格格罢了,怎么就嫁不得了?!难道她比郡主还金贵了?!
乌琳珠眸子冷得如这个冬天一般“汉军旗的,身份低微又如何?起码我能将之捏在手心,起码也不至于跟你那个额附似的,左拥右抱,倒是快活!”
卿云倒是不以为怒,她从未将欣德当成自己的丈夫,又怎么会因为他左拥右抱而生气呢?反倒听着乌琳珠的话,她是认命下嫁赵世扬之事了。不过也是,圣旨既然下达,便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莫说她只是和格格,就算是公主,也得嫁!
乌琳珠冷笑道“不要装得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你就算不会为你那额附伤心,可纳喇欣徽的事儿,你能释然吗?!”
卿云骤然心头一痛,那日丁香浦之事,子文的一席话,她又怎么可能释怀呢?固然,他没有错,但那些话,如今想来,仿佛是心口多了一根刺,想拔拔不出,想忍,又疼得厉害。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动了心,更不知道一贯冷静的自己为什么会动心。但这般心痛的感觉,却日日提醒着她,提醒着她永远也无法忘记丁香浦中,子文对乌琳珠所说的话。
言犹在耳,字字如刀。刺在心头最柔软的位置。
——“你可晓得,纳喇氏勇毅公府一门荣耀,全都系在了雍王身上!!若是因我而使得怀恪郡主贞洁受损,雍亲王必然会憎恶与我,那样以来,我费尽心机才获得的重用——全都会转瞬化为乌有!!!”
但卿云如今也算是练出演技来了,面上不露丝毫心绪,甚至嘴角也勾起了淡淡的微,轻轻“哦”了一声,徐徐道“你说之前那件事儿呀。起初我是有些生气的,毕竟勇毅公府既然投效了雍王府,子文便也是我们雍王府的奴才。一个做奴才的那般心大,我的确生气了的。”
卿云的语气甚是轻描淡写,唇角含笑继续道“不过回头转念一想,他有本事,有才干,稍微心大一些有何妨呢?只要忠心耿耿就可以了。我们这些做主子的,心放宽些才是。”
话刚说话,乌琳珠突然“呵呵”笑了起来,“听了怀恪姐姐这番御下之道,真叫我茅塞顿开呀!哈哈!”
卿云眉头一蹙,乌琳珠的反应太不正常了……
忽的,心头一阵,急忙扭头,却看到了距离自己不过一丈之外,身在堆积雪的桃树旁的子文。
他的剑眉,已经凝结到打了结,紧蹙得仿佛掩藏不住万千愁苦。
他的手,化为爪,已经扼进了桃树的树干中,手背上有条条青筋爆出。
卿云看着他晃动的眸子,心头不由一揪,那些话——他……都听见了?
下一刻,他的手化为拳头,骤然击在树干上,只听咔擦一声,足足有小腿粗的树干竟然拦腰折断,而上头簌簌的雪,落了他一肩。
子文一句话也没说,扭头便大步流星远去。
“三爷,您等等我——”茉香急忙提着裙子追了上去,只是她跑得太急,地上又满是积雪,脚下忽然一个打滑,她“啊”地大叫一声,便重重摔倒在地。
子文闻声,停下脚步,飞快折回来,蹲下身,温柔地问她“没事吧?”
茉香眼里带泪,声音柔软得如春水一般,“我、我好像扭到脚了。”
子文眼睑一敛,忽的便伸手将茉香稳稳横抱了起来,径自往自己院中而去。
卿云忘不了,茉香那张红得如火烧云一般的面颊和羞涩盈盈的眼睛,她羞怯,却是极欢喜的。
寒冬的风,吹在脸上,恍如刀子一般,阵阵割人,似乎要冷进人的骨髓里。卿云抱紧了怀中的盛熙,她所拥有的,便只有这个孩子了。
她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新年,便这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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