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月凝着目光,丝毫不漏地看着卿云的表情,才一字一顿地道“天、王、盖、地、虎!”
噗——卿云肚子里自是笑开了怀,嘴里茶水也差点没喷出来,倒是面上没有露出半点异样,便抬手捋了捋鬓角,含笑如常道“这个对子,听着怎么有些怪异?”
欣月仔细审视了卿云半晌,着实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不免有些怏怏。
卿云眼角笑意融融,道“何况我不善此道,你该去你问二哥才是。”——卿云口中的欣月的二哥,便是她如今名义上的额附纳喇欣德。
欣月听了,撇撇嘴“他?他也没读多少书,若论学问还不如三弟呢!”
卿云听得出欣月语中的不屑,不但不恼,反而乐自心生,而欣月口中的“三弟”便是国公爷的幼子,庶出的三公子纳喇欣徽。欣徽的生母是西林觉罗夫人身边侍女,姓冯氏,不过在西林觉罗夫人故去之后没二年也去了,欣徽如今年才十五,却是个极为勤学的,倒是繁累得身子有些病弱,月前春暖乍冷,便染了风寒,断断续续病了都一个多月了。
卿云便道“你既提到三弟——不知他的病可好些了?”
欣月道“大夫说了,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又逢气候多变,不是大病,却也不好治,只还照着原来方子吃着,不见好也不见坏。”说着,便叹息了一声。
卿云思忖了一下,不免觉得可疑,便对吴嬷嬷道“叫石医士去给国公府瞧瞧。”——她口中的石医士,便是雍亲王府送来的专门为她照看胎相的医士石磐。医士一职,乃是仅次于王府医官的官职,虽只是不入流的小吏,却也不是一般人能使唤的。
欣月听了,忙起身万福“我替三弟多谢嫂嫂垂怜!多日前阿玛听闻三弟一直病着不见好,原还想着给换个大夫呢,可惜太太阻拦了,还说是小题大做。”
欣月虽是陈述的语气,只是卿云如何听不出她话中对太太梅氏的不满?倒也寻常,那是她后妈,怎么可能一点隔阂没有?何况这位梅夫人并非良善之辈。
卿云语气淡淡而疏离“在太太眼里,怕是只有她儿子的事儿才不是小题大做。”——反正她与梅太太婆媳本就不亲近,说这种话倒也符合往日态度。
欣月吐了吐舌头,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可不是么!梅姨娘不过是被关在佛堂里静修,她便在阿玛面前说这个那个的!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欣月径自抱怨了后妈梅氏一通,倒是那埋怨之词丁点不必卿云这个做儿媳妇的少半分,只说到口干舌燥,饮了一通茶水才消停。
卿云听着她数落,却也觉得不失为打时间的好法子,她怀着身孕,本是该多散散步比较好,可是她满屋子的都只有花盆底,就算是选了鞋底最矮一双穿,也叫她觉得不妥当,便也整日赖在房中,白天闲着没事练习观气术,晚上便修习月华吐息决,难免觉得无聊。
与欣月便聊到日暮西斜时分,方才告辞定了改日再来一同吃茶。
吴嬷嬷亲自送了欣月出净园,回来便赞道“大格格倒是个极爽利的人儿!”
卿云低头便瞥见吴嬷嬷手腕上多出来的一只赤金的绞丝镯子,吴嬷嬷抬手笑道“还是个极大方的人儿。”
卿云只笑了笑,她倒是不担心吴嬷嬷会被一只镯子被收买了去,而欣月明晃晃给吴嬷嬷如此贵重的东西,亦是光明正大,其性子亦本就如此,她便不以为异了。
吴嬷嬷又道“不过方才大格格欲言又止,仿佛想问什么,又没问。”
卿云抿唇,拨弄着自己那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语气一如往常随和而清淡“小姑娘家家的心里话,愿说便说,不愿说也无妨。”
——是的,与她而言,的确无妨!就算同时穿来的,她与欣月并无半分利益上的冲突,反而日后欣月还得多多仰仗她。瞧那样子,欣月肯定知道雍亲王便是日后的雍正皇帝,而她作为雍正唯一活到成年的女儿,将来少说也是个和硕公主,有这样一重身份,只要稍稍有点脑子的人,就不会选择与她为敌。
只是不晓得欣月对于历史的知晓程度,不过只怕她未必晓得她这个历史上的和硕怀恪公主到底是哪一年死的。若她晓得怀恪本就香消玉殒于今年,便也无须做哪些多余试探了,反而有可能暴露了自己。
只不过,欣月那样聪慧的人,就算试探,也绝不敢过火,这也是卿云愿意和她闲聊的原因。至于这里头的情分有几分,卿云倒也懒得计较。
倒也是卿云有些同情欣月,她一穿来便是没用生母,更有一个颇有算计的后母在,唯一的同母嫡兄也年纪轻轻就殁了,好端端的选秀也没算计没了,生生要耽误三年,如此四面艰难之下,少不得自己苦心为自己筹谋将来,所以卿云自然不介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拉她一把——只要她一直如此聪明即可!
喜欢说穿就穿渣男拜拜了您呐请大家收藏说穿就穿渣男拜拜了您呐本站更新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