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晚风有些微凉,吹拂着初生的枝芽,吹动着他的衣袖。
马夫很快牵来一匹骏马。
“大人,夜路难行,小的陪您一块去吧。”
“不必。”
过了许久。
夏丞相依旧坐在门口,与离开时判若两人。
白丛生,尽显苍老姿态。
“爹爹。”
门内传出夏晚萤的声音,吓得他站起身慌乱擦拭脸颊。
“晚萤,这么晚怎么还没休息?”
夏晚萤从门内走出,神色有些疲惫,“我一直在等爹爹回府。”
昨夜一直未见父亲归来,她想着来门口看看。
刚到门口,就听到父亲独自喃喃。
有自责,有不知所措,平日里处变不惊的父亲竟然说话时都在颤抖。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父亲,更不知道怎么接受心中的猜测。
月色很美,小将军怎么就看不到了呢。
她抿着嘴,露出笑容,抹了抹眼角,“让我去带木头回家吧。”
听到这话,夏丞相瞪大了眼睛,“胡闹,边境在北方,你一个女子如何带无忌回家。”
“我带自己的丈夫回家,有何不可?”
“丈。。。你。。。”
千言万语难以说出口,夏丞相挥挥衣袖,“罢了,随你去吧。”
该面对的总归要面对,强迫女儿嫁给他人不见得是好事。
无非就是养女儿一世,相府养得起。
刚好,可以带着无忌回相府安眠,也算是对得起莫老将军。
“多谢父亲成全,女儿还有心愿未了。”
夏晚萤朝着骏马走去,“可否请父亲命人在青山镇修建道观,当做嫁妆。”
说是请求,实则根本没等回话。
她跌跌撞撞爬上马,双腿一夹朝着京城外飞驰而去。
北方在哪她不知道,不过沿途做满了记号。
有身穿盔甲之人站立指引,有悬挂于树上长眠灯,还有泥地里杂乱的马蹄印。
今夜有人孤身纵马,去追天边最后一丝月光。
。。。。。。
边境很远,远到太阳下山时才赶到。
难怪死木头说战场凶险,这都还没到,已经闻到了浓厚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