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扎根来到自家的大门口,现大门已经闩上了,他喊了几声,春桃过来为他开了门。
胡氏和龚氏也听见了扎根喊门的声音,她们都连忙起床,来到扎根几口住的那所堂屋询问他为啥这么晚了又回来了。
柳扎根就说“上几年在漯河干活的时候,我交了一个平顶山的朋友,他老婆前些天跟一个当兵的跑了,这个朋友就想出去把老婆找回来。他家里还有一个十多岁的儿子,没有人照管,就想把孩子放在咱家几天。他去周家口找到我,我也不好推辞,就教他明儿个把孩子送到咱家来。”
“你咋不等到明儿个再回来啊?”春桃说道,“现在世道不太平,三更半夜的,你在路上遇见坏人咋办啊?”
扎根就向妻子解释道“那个朋友急着回漯河,我不放心他,就送送他。走到咱这儿,他让我回来了。”
龚氏说“这个孩子真可怜哪!他娘跟人跑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找回来?他来咱家也中,不会让他饿着。咱有好的他吃好的,咱有赖的他吃赖的。”
胡氏说“既然是朋友,谁还不给谁帮个忙啊?明天来了再说吧。扎根,你吃饭没有啊?要是没有吃饭,就让春桃去给你做一碗。”
柳扎根笑着说“我在周家口吃过饭了。”
几个人又说了几句,胡氏就说“这都半夜了,都歇着吧。”
扎根把胡氏和龚氏送到院子里,他把门闩上就去里间躺到了床上。扎根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直到黎明的时候,他才昏昏入睡。
春桃做好了早饭后就过来喊扎根去吃,柳庆也醒了,看见父亲躺在自己身边,小家伙很是吃惊。
吃过早饭,扎根把院子里的地仔细打扫了一遍,然后又出去把大门前的那个过道扫得干干净净。柳扎根的心里很不踏实,他不知道叶县的那个孩子到他家后会生什么事情。
把院子里里外外扫了一遍,柳扎根又把灶屋的两只大缸里打满水,然后就背起柳庆去自家地里查看麦苗的长势。
当柳扎根来到村子南边一条田间小路上,不远处一棵大杨树上的几只喜鹊一边飞舞一边嘎嘎地叫着,他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谁知又走了不远,空中又传来一只乌鸦哇哇的叫声,扎根听得心烦,弯腰捡起一块坷垃朝它扔了过去,嘴里还骂了两句。
来到自家的地头,柳扎根现地里的麦苗出得还算齐整,他便放了心,就背起柳庆回家。回到家里,他看到胡氏、龚氏和春桃都坐在院子里做针线活,柳莺拉着二庆的手在旁边玩耍。扎根去堂屋拿来一根板凳,坐在院子里跟胡氏她们闲聊。
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扎根感到浑身懒洋洋的,他一连打了几个呵欠。春桃笑着说“扎根,你的眼都睁不动了,回屋睡觉去吧。上床的时候轻一点,别把小妮子吵醒了。”
扎根起身伸了一个懒腰,“中,我再去睡一会儿。昨儿个睡得晚了,半天才睡着。”
龚氏说道“去补个觉吧,我生了半碗大豆芽,一会儿我去擀面条,咱今儿晌午吃蒸面条!”
“扎根,你那个朋友啥时候把小孩送过来啊?”胡氏问道。
柳扎根又打了一个呵欠,“得等到半下午了。”
说完,他就回屋睡觉去了。
蒸面条做好后,龚氏就让柳莺去喊扎根起来吃饭。扎根吃过午饭后,他没有在家等程秋生,而是前往他和秋生以前往返漯河必经的那条路上去迎程秋生。
半下午的时候,柳扎根远远看见程秋生领着一个三尺多高的小男孩过来了。当他们走近了,柳扎根现这个小男孩浑身脏兮兮的,带着一脸的迷茫,很显然是这几天受到了惊吓,并且从漯河来的这一路上累得也不轻。
“扎根,你过来多会了?”程秋生笑着问。
“我在家也没有事,就走几里地过来等着你俩。”
程秋生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带着这个小兔崽子真麻烦,还不如我一个人走路哩,走不多远我还得背着他。”
“你还去我家不去了?”柳扎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