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你这话虽说的不错,可当年的老太太,那是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再加上才女的名声,想寻一个好亲事,那是易如反掌。”李嬷嬷在心底暗暗叹道。
为什么老太太到现在还拎不清楚,如今不同往日了,以后还要靠着小姐日后的夫家来帮衬,选的人自然是重品性才是。
“以小姐的品貌来说,就是龙子凤孙也配的。可惜小姐命薄,老爷太太都不在了,如今就剩老太太一个亲人。这外头的人啊,哪里会知道娶媳要娶贤的道理,只怕一听说父母不全,都萌生了退意。若在剩下的人里头,再找几个品性好的,那就是极难的事情。可若是品性不好,苦了小姐不说,只怕日后也带累老太太的名声也不一定。”
老太太一听这话,的确有道理,于是问道“看来此事得细细谋划才是。”
赵小棠听了这话头,心里一松,总算是躲过一关。现在最要紧的,赶紧找个好的对象,抓住时机嫁出去,到那个时候,不但摆脱老太太,还能够在夫家里好好运用自己的知识,一展自己的才华。
秦云依和钱氏到了黄昏时刻才回到了秦府,一下车,徐嬷嬷就站在垂花门口,对着钱氏道“钱太夫人又派人来了。”
钱氏的眉头皱起了,自己母亲急迫的心情,让她心底的不安逐渐的加剧。就算是心疼自己的女儿,想把自己的外孙女嫁回去,也不需要这样三天两头的催着。“派谁来了?”
徐嬷嬷微微讶异,不过,很快她就掩饰好自己的讶异,“是老太太身边的王嬷嬷。”
“王嬷嬷啊。”钱氏努力想着,这个王嬷嬷在老太太身边一贯得宠,不过,她不是已经外放出去了吗?“王嬷嬷现在还在府里当差吗?”
“不是,王嬷嬷现在在城里开了一间包子铺,前些日子,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就留了她住几日。”徐嬷嬷像是早有准备,将自己探出来的实情一一告诉了钱氏。
“娘,这里是风口,有什么事情,还是回屋说吧。”垂花门口人来人往的,说这些话,未必妥当。秦云依知道母亲一定会猜到自己的意思。
钱氏瞟了女儿的一眼,心中很满意,其实她是故意这么做的,就想看看女儿对别人的防范之心到底有多重。
在这个世间上,不怕一个人蠢,就怕一个人纯,什么都是往最好的方面想。殊不知,人心是最善变的,这刻和你要好亲密的人,下一刻,可以拿起刀要你的命。
一回到屋里,秦云依就急忙吩咐丫鬟做事情,看着一旁的秦云依忙忙碌碌的样子,钱氏露出满意的笑容,“这孩子,自小就有分寸,如今越的懂事了。我还真舍不得她嫁了,若是长长久久留在我身边,那是最好不过的。”
“夫人,你说的这是胡话,哪有女儿家一辈子在母亲的身边道理。你可不能因为太疼爱小姐,反倒是误了小姐的婚姻大事。”徐嬷嬷听了钱氏的话,觉得不赞同,再怎么疼爱女儿,也不能想到这上头,说句不吉利的话,这不是变相诅咒自个儿的儿女吗?
钱氏被徐嬷嬷说了一顿,也醒悟过来,勉强笑着道“人累了,就胡说八道,幸亏嬷嬷在一边提醒。要不然的话,等下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胡话,白让人笑话了去。”
徐嬷嬷拿过美人拳给钱氏捶腿,钱氏眯着眼睛,歪在榻上歇了一会儿。等秦云依诸事都准备齐全了,钱氏才懒洋洋道“姐儿,你也累了,回屋歇息去吧。”
秦云依闻言,立即明白,这是钱氏要自己回避的意思,于是她递了一个眼神给碧玉,自己就先行礼告退。
等秦云依一走,钱氏才对徐嬷嬷道“既然人家是平民百姓,就当是客人招呼着,别怠慢了去,免得到处嚼舌头。”
徐嬷嬷闻言,有点不懂钱氏的打算,正要多嘴问一句话的时候,钱氏翻了一个身子朝里道“我今个儿也累了,旁的话,你也不必多说了。”
徐嬷嬷瞬间就明白了,钱氏这番姿态,与其说是做给自己看,不如说是给钱府的人看。再仔细思量一番,就恍然明白太太的意思,于是她脆脆答了一声是,然后就恭敬的退出去。
到了偏厅,就见到王嬷嬷端坐在紫檀木交椅上,于是徐嬷嬷上前赔罪道“刚才听人说太太回来了,我就去打点一二,倒是把你晾在这一边,实在是失礼。”
王嬷嬷听她如此说,自然不会责怪她,对徐嬷嬷道“你我一起当差这么多年,也算是姐妹,哪里需要这么见外的。对了,夫人回来了,你可曾对她说起我的事情?”
“说了,忘了谁的事都可以,哪能忘记你的事情。”徐嬷嬷的脸笑得跟菊花似的,“可太太说她累了,今天还真不方便来见你。反正你都来了,就且在这里住一晚就是了。”
王嬷嬷有点怔住了,这是怎么回事?不过是说几句话的功夫,就算是太太累了,也不至于累成这样啊。
徐嬷嬷见王嬷嬷神色迷茫,于是不动声色道“夫人的年纪大了,这些年又生养了哥儿和姐儿,耗费的心神太大了。去寒山寺还愿,也就这么半日的功夫,就把自己给折腾得脸都青了。再这样下去,我都担心她的身子骨撑不下来了。刚才,我也想过让你进去见见,说说几句话也是好的,可见夫人的脸色这么差,就怕耽误了她的歇息,就没有多嘴。”
“不过,夫人既然知道你来了,你就放心在这里歇一晚吧,明个儿早上,夫人一起身,一准找你过去叙叙家常。”
王嬷嬷听了宁嬷嬷这番话,心里有了一丝明悟,夫人已经知道自己在这里等着,却没有吩咐徐嬷嬷带自己过去,反而让徐嬷嬷捎了这番话过来,到底是想对自己暗示什么?
这次,她可是奉了钱太夫人的意思,过来试探秦钱两家的联姻事宜,于情于理,钱氏都不该冷落自己。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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