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问清楚了?表小姐会这个时候去花园里摘花?”钱子贤躲在假山后面,手中还握着一卷书。
小厮望了钱子贤一眼,方道“奴才可是花了钱,才撬开那些婆子的嘴,这消息,一准没错。”
“行了。”钱子贤不耐烦道,若不是看着那个表妹有几分姿色,家里还有点钱,他堂堂的一个知府老爷的公子,至于屈就到这个地方吗?“回去,我会好好打赏你。”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要讨一点赏钱吗?他钱子贤不在乎这点钱。
“小姐,你小心点。”一个丫鬟的声音传了过来,“奴婢都说了,让奴婢们过来就行了,小姐偏偏还信不过奴婢,非得亲自来这一趟。”
秦云依随即答道“一天到晚闷在屋里,没病也闷出病,我出来走走,透透气也好。再说了,我捣鼓这些东西,可比你们这些丫头片子在行。娘的胭脂刚好也用完了,我弄多一点回去给太太用,可比外头买的强上许多。”
“小姐这话说的在理。”一个小丫头抢着道“上次奴婢的娘用了一点,就说比外头那个玉堂春卖的胭脂还强上许多。”
秦云依抿嘴一笑,玉堂春的胭脂,可是出了名的好。她当然不敢说自己捣鼓出来的胭脂,比外头的那些行家还厉害,也就那些没有见识的妇孺方会说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话。
“表妹,你这是去哪里?”钱子贤突然出现,打断了秦云依的沉思。
秦云依微微一笑,道“表哥在用功啊。”
钱子贤这才意识到手中有书,举着自己的书道“是啊,乡试的日子将要近了,我在花园里用功,比在屋子里强。”
秦云依望着他脚下的那双沾满尘土的鞋,眼里划过一丝不屑,撒谎也不会说的漂亮圆融点。真不知道是读书读傻了脑袋,还是说自己以前太高看他。
如今,从头看他,真的是半点也看不上。相貌俊秀,却没有男子的气概,反倒是书生味太重,有点像戏里的那些勾搭千金小姐的贫寒书生。穿的倒是精致体面,偏偏举止又轻浮。真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怎么会瞎了眼,会以为这样的男人才是自己最好的良人。
“表哥,虽说在花园里读书强,可也得注意身子,若是吹多了冷风,生了病怎么办?乡试的时候,最紧要的就是身体健康,你若是拖着病体去,回头舅父还不怨死我们这一家子。”
“不会,我爹不会。”钱子贤摆手道,“这些日子在这里读书,打扰了表妹才是真。算了,不说这些客套的话,表妹匆匆忙忙的要去哪里?”
秦云依闻言,明眸一转,方施施然道“表哥这么一问,我才记起了,我现在要去花圃那边摘一点花回来做胭脂。不过,表哥既然要用功,我还是先走吧。”
钱子贤暗恨,居然带书出来。要是早知道的话,什么也不带,跟着她去花圃培养感情也好过现在半路被丢下。
于是他急急将书塞到小厮的怀里,上前几步道“读书也不急于一时。再说,我今日读了半日,脑子昏沉沉的,倒不如去花圃那边走一圈,兴许还能提神也不一定。”
秦云依脚步一顿,有点担忧道“乡试不是快到了吗?”
“表妹太多虑了,这还有大半年时间,足够我应付。”钱子贤见她如此担心自己,心里十分的受用,看来这个表妹对自己也是有几分情意的。
秦云依暗暗冷笑,她早该知道了,相比女色而言,乡试会试算什么东西。难怪前世自己费尽心机,想着给他提供最好的条件去外头读书。结果,沾花惹草倒是一流,那书全部读到那狗肚子里去了。
秦云依和丫鬟们到了花圃,就开始分开摘花,钱子贤挤到秦云依的身边道“表妹,你看这几朵花如何?”
秦云依略略扫了一眼,然后道“这花都快谢了,也没有多少汁,就算捣成了汁,敷在脸上也不见得会舒服。”
钱子贤将花一丢,然后又去摘几朵,秦云依见他胡乱采摘,心里闪过一丝不悦,花朵本来就不多,他再这样糟践,还能剩几朵可以做胭脂?
于是,她委婉道“表哥,这篮子有点沉。”
钱子贤不是傻瓜,立即上前接过花篮道“这篮子这么沉,怎么不叫丫鬟带着?”
“表姐,你这是在做什么?”赵小棠的声音,顿时让秦云依身子一僵,不过,她回头的时候,还是带着笑容问道“表妹怎么有空过来?”
赵小棠上前,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俊朗的书生,立即低下头,脸上微带着一抹红晕,含羞带怯的摸样,顿时让人心生出几分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