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正在家里吃饭,突然有人来禀报说是有贵客上门了,林相怔愣,这个时间,哪里还会有贵客来,而且贵客又是谁?
不过还是随意的让人去带进来。
可是等到看到进来的人,林相的脸色却一时复杂无比。
“相爷,您老怎么才吃饭?”
“是啊,相爷怎么独自一人吃饭,我们这一来倒是打扰了相爷了。”
来人纷纷关切的表情,倒是让林相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尚书,王侍郎,秦郎中,还有曾将军,你们怎么一起来了?”林相半晌才挤出一句,心中更是震惊无比,这几位都是兵部的人,可是却并不是他安插的那些,似乎是楚天南和袁昊天的人,怎么会一起来了?
事情诡异的很呢!
“相爷这里方便讲话吗?”李尚书作为这里面官职最高的,小心翼翼地对林相道。
林相本能地觉得这人是有重要的话要跟自己说,于是也没心思继续吃饭了,便带着一行人去了书房,还让给自己的心腹守在外面。
“李尚书有话但说无妨。”林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林相酷爱大鱼大肉,只是吃多了之后难免有些腻味,便会喝上上好的清茶来去除油腻味道。
李尚书看了在座的其他几人一眼,其他几人纷纷对他示意,他便笑着道,“不瞒相爷,我们几个今日来是有事情要跟相爷说,”说着,便突然齐齐起身,对着林相跪拜下去。
林相不由地更加懵了,这几人平日里可都是油盐不进,自己多次买通拉拢,却不为所动,怎么今个儿却突然如此听话了。
而且这礼也着实太大了。
他赶紧放下茶杯,上前去搀扶,“几位大人,你们这是做什么,咱们都是同朝为官,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君王,我可受不得啊,你们这是要折寿老夫啊。”
可是这几位却不肯起来。
林相隐约觉得这几位似乎有些古怪。
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这几位平日里心高气傲的主主动对着自己下跪。
李尚书很快开始擦拭眼泪,“不瞒相爷,我们几人如今是走投无路了,只能投奔相爷而来,只求相爷不弃能帮我们一把。”
走投无路?
难道说消息是真的?
袁昊天真的已经——
可是即便如此,这些人也不该如此快就变节,要知道袁昊天的手下可是个顶个的暴脾气,死性子。
“相爷,我们侯爷死了——”另外一位王侍郎也忍不住哭起来。
虽然林相心里觉得袁昊天死了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可是面对着这些人,自己似乎也该装上一装,于是乎,便也挤出泪水,颇为感伤道,“诸位,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可是这消息属实吗?为什么朝廷一直都没有收到消息呢?”
“是蒙挚将军亲自给我们来的信函,说侯爷死于疫病,而且——”似乎是有些不忍心说下去,说话的王侍郎痛哭流涕哽咽了许久都没有说出口。
“是陛下做的。”出声的是秦郎中,也是跟着袁昊天最久的人,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陛下做的?
怎么回事?那些药材自己已经聚集到了,可是治疗的人一直没有找到,无奈只能先把药材运过去,只是那些人得了自己的命令却一直都拖拖拉拉的,只怕这会儿还没到宁城呢。
这件事似乎跟自己脱不了关系。
可是怎么这些人反而说是陛下做的。
见林相不说话,曾将军也开了口,“其实我们一直都有所怀疑,不瞒林相,其实我们一直都收到消息说是陛下一直想害我们侯爷,而蒙挚和卫戍也查到了在宁城胡作非为的奸细其实是陛下的人,之前明明已经控制住了病情,可是陛下的人却肆意的投毒,什么疫病,其实就是一种毒药,我们侯爷还一心一意为陛下为了朝廷鞠躬尽瘁,甚至不惜赔上了性命,可没想到他——”
“呸,反正我不管,谁杀了侯爷,我就绝不会饶了他,即便那个人是高高在上的——”曾将军是个烈性子,说话也有些口无遮拦,可是说完之后,在场的另外三人竟然都没有反驳。
林相现在似乎是弄明白了,这些人是知道了袁昊天的死讯,而且得知袁昊天的死跟楚天南脱不了关系。
放眼朝堂,袁昊天一死,那能护住他们的可不就只剩下自己了。
所以这些人是来投诚的?
可是林相老奸巨猾,也不是那么容易好骗的,更不会那么轻易地就暴露自己的真心。
“你们真的查明了吗?”林相憋了一会儿才开口,满口都是疑问。
“如果没有查明白,怎么会来找林相,林相,我们一直都只听从袁侯一个人的话,袁侯一直如何对待楚天南的,您是清楚地,当初为了把楚天南扶持到皇位上,侯爷的人所剩无几,卫家军更是折损一半,甚至铁甲军都损失了三分之一,可是我们说过什么没有,没有啊!”
“楚天南为了威胁我们侯爷帮他,不惜引诱了褚姑娘,这是我们侯爷心中的痛啊,可是我们侯爷还是一如既往地对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皇室血脉,更重要的是拿他当兄弟,可是这些年,楚天南却不止一次的想着逼死我们侯爷,上一次侯爷之所以没去宁城,就是因为在宫中中了毒,楚天南对外称是皇后所为,可是谁不知道是他在背后怂恿的,简直该死——”
“对,该死——”
“不杀了楚天南,我们愧对侯爷——”
林相听得激情澎湃,却还是颇为震惊,“你们要跟陛下为敌?”
“陛下,什么陛下?我的眼中以前只有我们侯爷才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人,而现在,我们心目中只有相爷,我们知道相爷平日里跟我们侯爷有很多的政见不合,可是即便如此,林相也没有对我们侯爷痛下杀手,而且还积极地筹集药材,是楚天南,他不仅狼子野心猪狗不如,还让人烧掉了药材,杀掉了唯一能研制出解药的黄敏然大夫,实在是可恶,相爷,您别犹豫了,只要您振臂一呼,我们袁家人定会全心全意效忠于相爷,势必能把楚天南给拉下马来。”
林相眼中精光一闪,可是面儿上却不显山不露水,毕竟这件事兹事体大,尽管几乎人人都清楚他是不会甘心一直坐在相国的位置上的,可是自己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他总觉得这些人来的太蹊跷了。
“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我只是一介臣子,这弈国是他们楚家的,而且我都多大岁数了,可不能做这种滔天大罪。”林相赶紧挥手示意制止。
“相爷,算我们求你了,您老放心,这弈国早就已经不是楚家人的了,既然不是楚家人的了,那谁不能做!”李尚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