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梁照安沉了脸,“你当禀公决断,不得让恶奴逍遥法外。”
在那之后,文训果然依法论处,恶奴受到应有处置,恶奴的主家也掏出银钱赔偿渔家。
然而不到半旬,文训在户房听说,那户渔家的准渔令已主动让予恶奴主家。
等他去那户渔家走访时,渔家早已全家搬离,不知所踪。
事后某日,他偶然瞧见梁照安与恶奴主家同桌饮酒,双方笑语连连,恶奴主家送出一对象牙雕刻的小球,梁照安欣然接纳。
文训心头的热血因这一幕渐生凉意。
梁照安极为喜欢那对小球,时常拿在手中把玩,笑谑有强身健体之功。
文训每每见到,胸中都生出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忿闷。
他那些蠢蠢欲动的志向再度消沉。
他从此爱上荡舟饮酒,总是躺在自己弄来的船上,喝得微醺。
有一回,他险些掉进海里,是夜间操练路过的叶川救了他。
他趁着醉意质问这名镇海卫副将,“你们镇海卫丢了礁州,吴将军又无心进取,你整日操练有什么用?”
叶川闻言,神情冷淡,“我夺不回礁州,我女儿可以,我女儿做不到,悬州还有那么多年轻子弟,他们总能使礁州回我大昱。”
文训大笑,“匹夫之勇,难成大事。”
叶川未与他辩解,带队扬长而去。
之后数年,文训跟着梁照安混迹官场,渐渐学会不露声色,纵见任何乱象也只作寻常。
他的处变不惊使梁照安对他刮目相看,命他假装投靠吴启芳,暗中收集证据,以待来日扳倒这位军中主帅。
文训依言照办。
他本就属于梁派,若不听从梁照安的吩咐,他在悬州再难立足。
为了自保,他多留了个心眼,一些要紧证据他并不会交给梁照安,而是偷偷藏了起来。
他以为他将在悬州官场的争斗中混沌一生,却不想新帝即位,朝廷再次迎来动荡。
两年前,叶川战死,他见到叶川的女儿叶扶波。
少女有着俏丽的面容,一双眼睛比她父亲更加明亮。
她像初生牛犊一样莽撞,也像鹰隼一样机敏。
她看上去甚至不太忧伤。
文训心想,他好心提醒她提防吴启芳,就当报答她父亲当初救命之恩。
他以为这个年轻女子最终逃不过吴启芳的算计,没想到她不但狠下心烧了兵书,这两年更是丝毫没有闲着。
她不知在找寻些什么,整日忙忙碌碌,夜里更经常去海上。
文训担心引起吴启芳怀疑,索性不再与叶扶波接触。
谁知两年以后,叶扶波会成为他的下属。
他的心已经老了,自认管不住这桀骜不驯的年轻人,只求她不要惹事便成。
不想在他濒死之际,叶扶波像她父亲一样,将他从冰冷的海水中捞了起来。
那日醒来,叶扶波站在床前,语气如她父亲当年一样平静,“文大人,你若想活,就不能再有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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