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青铜道长五百余米,不是硬闯能闯过去的。”
东方盛雪把夹在腋下的白乐安放下来,活动酸痛的胳膊,如是说道。
“看来也不是一点收获没有,起码知道这条路有多长了。”
佘邪摸了摸自己被擦伤的耳朵,还有心情开玩笑。
“三长老,这路如此难行,难道就没有不走在上面的法子?”白卷儿忽然想到一个主意。
东方盛雪看向他“你有什么好办法?”
白卷儿微微一笑“若是能将这条道路上下左右皆冻成冰,在上面滑行,既不用担心踩到机关,也不用担心流银水会溢上来。”
这倒是个好法子。寒冰极冷,流银水即便真透过冰层蔓延上来,也会被冻住,即便这地缝中的流银水源源不断,冰层也会减慢其渗透度,为他们争取通过的时间。
只是有一个非常紧要的问题谁来制造寒冰?
冰由水遇冷形成,是主尚水之气修士的专属,且必须自身修为极为高深,拥有的水灵力纯粹无暇,才能将水化为坚硬冰凉的寒冰。
主尚水之气的修士不少,但是大多能修到水冷化霜已是很好,水冷化雪已是难得,而水冷化冰至今修成之人寥寥无几。
更何况是一口气用寒冰包裹五百多米的甬道,纵观天下,修界只有白极、翎雪两人能办到。
不过在妖界,因为妖本身便是天地灵气滋养而成,所以不乏有专精冰雪术法的妖怪,只是他们的宜居地很狭小,只因妖力越高,对环境的寒冷程度要求也就越高。
他们通常都住在高耸入云的雪山,几乎避世不出。若是真的下山,温度升高,他们的妖力也会随之衰弱。
所以以寒冰之力破道,在目前看来,亦是无解。
佘邪盘腿坐下,抱着头倚在石墙上,大大咧咧道“不然就在这里等白极来,等他劈开堡垒,我们也就能出去了。”
“他若真从天而降,劈开堡垒,第一个死的,就是如今顶层待的人。”
东方盛雪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颇为奇怪,眼神沉沉,看着佘邪。
佘邪眼睛本已闭上,闻言睁开其中一只眼睛,脸上挂起大大的笑“说不定还有妖呢。”
一坐一站,对立而视,原本激烈的空气忽然变得有些凝滞不通。
东方盛雪压抑了许久的心情终于爆了,她亦笑,只是笑得冰冷和嘲讽“原本不是极力要保你那个好弟弟吗?怎么?这次他可是要杀你了,你把我们引过来,以为就能收拾好烂摊子?”
佘邪剩下一只眼睛也不闭了,他挺起脖子,似乎要鼓足力气要痛痛快快地吵一架,然而对峙片刻,肩膀复又陷落,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他嘴角下垂,勉强笑着,还在自我安慰“也许,那上面的不是他,或许是当时父王的旧部。”
“那若是你父王旧部和你的好弟弟联合起来,要杀你呢?”东方盛雪撕破佘邪的幻想,开始咄咄逼妖。
佘邪眼睛垂下去,指甲无意识地在地面画圈,若是此时白卷儿的眼力再好些,就能看见他画着圈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
“你回答不出来,还口口声声要杀他。我倒是无所谓,只要你狠得下心,咱们就呆在这里,等白极劈开堡垒,杀死顶层操纵者,我们也就能安全出去了。”
东方盛雪的话就像是尖利的细刺,随着空气进入佘邪的肺管,流入心脏,让那里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
他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好像是一个临去囚场的死刑犯,又像是一个刚被伤了心淋了雨的落魄之人。然而随着他缓缓起身的动作,这些狼狈疲态好像被一点一点破开,逐渐又恢复了他作为妖界尊主的样子。
他扶着墙站直,理了理两边束得紧紧的护腕,拒绝要来搀扶的目虚和耳空,仰起脸,却不是对东方盛雪说话“我记得我是不是还没跟你们说过那个戴缠枝莲纹蓝宝石的人是谁?”
确实是这样,当他要说出答案的时候,目虚闯了进来,告诉他们金斗白蛇鸟抓了白乐安。
他不在乎有没有回答,自顾自地说道“那个人,是我父王旧部的爱人。他们在修界相爱,在妖城结婚,之后一直生活在妖城。”
“我父王的旧部艾辰,在当年妖位之争的时候,是最后一位挡在我父亲面前的部下,被我一刀砍了脑袋。他的爱人,一名叫连梁的修士,自此之后消声灭迹。他善于变幻容貌,爱以黑纱遮面。最具有识别力的,就是他手上的缠枝纹蓝宝石戒指,因为这是他们当时结婚,艾辰送给他的结婚礼物。”
“之前进堡时那个要杀我的黑衣人,就是他。”
佘邪抬头,穿过头顶高高的石砌顶层看向更远的地方,“如果真的是他在顶层,那么,他现在一定可以看到我们,也可以听到我们。”
“所以,如果他真得在听,那么他就该知道,他一直苦苦寻找的艾辰尸体,根本不存在,因为——艾辰根本没死!”
话音落下,满场寂静银针落地可闻。
“你说这些……”白卷儿还没说完,忽然四周都开始摇晃,巨大的砖块破土而出,墙上依附的苔藓疯长,大地轰隆起鸣。
砖石翻转腾移,苔藓向站立不动的佘邪聚拢,慢慢包裹住他。
“尊主!”目虚目眦欲裂,拼命地想跳过将他们越隔越远的石头赶过去,若非耳空死命将他拉住,他险些要被逐渐缩紧的石块卡住脑袋,体验一把被斩的感觉。
然而耳空将他拉开后,那石块便彻底缩紧,将佘邪与他们隔开。
目虚猛得起身,狠狠推开耳空,趴在新形成的石墙上崩溃大喊“尊主!”
“目虚,你……”耳空上前想要将手放在目虚的肩膀上,却被突然转身的目虚狠狠拽住衣领
“你干什么拦着我?!你明知道尊主现在虚弱不堪,怎么能让他独自一个去面对?”
看着愤怒和惊惧的目虚,耳空脾气也上来了“你倒是去啊,刚才那情况,别说你过去了,还没到尊主身边就没命了!”
“不用你管!”目虚喘着粗气,眼睛变得血红,“那也比你这个见死不救的缩头乌龟要好!”
“你说什么!”耳空愤怒了,他的翅膀本能地想要张开,然而一阵剧痛让他变了脸色。
那美丽的白色翅膀,如今已经沾满灰尘和血迹,右边的翅膀呈现一个怪异的姿势下垂,羽毛零落,血迹斑斑,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砸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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