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衔着指骨滑翔,半天飞到了一处坟地才敢停下来。
方才经过广场上方的时候,乌鸦觉得东方盛雪的目光如针般刺来,带着探究的意思。
若非自己飞得快,只怕被东方盛雪看出端倪打下来后,自己就要变成一只烤乌鸦了。
停在一块残破的墓碑上,乌鸦把指骨吐出来,用羽毛擦了擦,透过阳光去看。
骨头玲珑剔透,不过有道道碎纹,想必是刚才被白乐安捏的。上面附有一层极淡的紫雾,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是从哪个倒霉蛋身上拆下来的?乌鸦暗暗想。
“你拿着的是什么?”
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好像古铜木里灌着呼呼风声。
乌鸦吓了一跳,翅膀本就拿不稳东西,指骨便掉到了地上,滴溜溜滚到了那人脚下。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背后交叉背着两把用红线紧紧缠住的大刀,眉目锋利俊朗,弯腰捡起指骨。
乌鸦见势不妙,赶紧拍拍翅膀就要溜走。
孰料那红线如蛇般飞来,狠狠咬住乌鸦的鸟爪,顺势把他缠得严严实实。
乌鸦在地上一拱一拱,还想着赶紧跑。
贺雀盯着指骨研究了一会,冷笑一声“这么大的精灵指骨,说,你从哪里得到的?”
黑乌鸦干脆装听不懂,“呀呀呀呀”得凄惨叫着,好像一只无辜可怜的小动物。
贺雀把指骨收进荷包,走过去捡起黑乌鸦“怎么?难道真是个没开智的小鸟?”
乌鸦一听,叫得更卖力了。
“既然如此,倒也无用,今晚就熬汤喝吧。”
说完,也不管乌鸦愈加大力地挣扎和愈加凄惨的“哇哇”声,将它的嘴用红线绑紧系了个蝴蝶结。
正好后背的刀柄有一个圆孔,乌鸦就被倒吊在上面,生无可恋地随着贺雀的步伐左右摇晃着。
不要哇,唔唔,我还要回去报信呢,唔唔,救命——唔唔唔唔唔唔……
白乐安全然没料到自己随手的“赏赐”给乌鸦带来多大麻烦。他一直盯着雪静阁,心里想着刚才从白极身上闻到的不同寻常的味道。
虽然被白极遮掩得很好,可是他还是闻出了那熟悉的烧焦味。
不是火烧皮肉的焦灼味,而是刚开灵智的百年林木被活活烧死的那种味道,带着绝望地哀嚎。
和大司空所做的幻毒侵灼人体后散的味道一模一样。
白乐安眯起眼睛如果白极也中了幻毒,那自己从中下手,能够从幻境中找到白极的弱点,岂不是整个月雾宗都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只是,为何这幻毒在白极身上没有效果呢?
是他藏得太好以至于连自己一开始也没有察觉?
正思考间,忽然白卷儿推门出来,若有所感地抬头看向白乐安所在的方向。
他注意到我了?白乐安心念一动,本着小心谨慎,一个闪身消失在浓绿树荫中。
白卷儿揉了揉眼睛,往白乐安之前所在的地方又看了看“糖糖,我是不是眼花了?我现在怎么就算是看远处的那棵大树,都觉得它可爱无比呢?”
“因为那棵大树又高又醒目?”糖糖吐槽,“宿主,你这是典型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综合症啊。”
“你还别说,心里高兴,看什么都高兴。”
白卷儿觉得自己现在神清气爽,通体舒畅。
一路上花也香,鸟也唱,白卷儿拎着自己的荷包转呀转,还哼着小曲。
糖糖有些看不过眼“宿主,你能别嘚瑟了吗?这些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
“那跟师父亲口说得不一样!你听见了吗?他夸我是济世之才,掌门之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