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蚩军行军较为缓慢,那罗福源只盼着他们到达桑子城与幽冥军合二为一,然后攻打秬鬯城,所以睁眼闭眼。大军到达黑蟒城,整整用了十二天时间,若按正常行军,十天足矣。大军在桑子城休整了一天才出,于5月27日到达向阳山。那罗拓宇韩见到蚕蚩军,同样客气,不过幽冥军打心里瞧不起这帮骗吃骗喝的兵油子,所以连正眼都不瞧,甚至嗤之以鼻。
待安顿好蚕蚩军,那罗拓宇韩便领着那罗福源来到向阳山南边那条石板路上。两人一边走一边谈军事。
就快入夏,向阳山却满目萧瑟,曾经光彩夺目的压山丹不仅零散,还开得黯然,偶见长着三片羽翼的“蜜蜂”,曾经欢歌笑语的“七彩鸟”和翩翩起舞的“蝴蝶”已不知去向。战争不仅毁坏了家园,也破坏了生态。
“七弟,眼看战争就要结束了,不知为啥,我的心跳得厉害!”
“五哥,你是在为最后的决战担心吧!单就兵力,我们稳操胜券,只不过周百润老谋深算,谨慎一点也是有必要的。”
那罗拓宇韩叹道“这场战争,我们那罗家族付出得太多了,大哥、二哥、三哥,还有八个堂兄弟、四个表兄弟战死疆场。原本以为几万幽冥军就可以碾压宾相军,殊不知被倒打一耙,身陷囹圄。”
“五哥,战争就是杀戮,倒在我们刀下的宾相军也不少。我坚信,这场战争的最后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大幽冥帝国。”
那罗拓宇韩向臣雅居方向望了望,摇头道“蚕蚩军如此散漫,还不知道到了战场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五哥眼光犀利,一见便知。”那罗福源若有所思,“我很想把他们变成消耗宾相军的牺牲品。”
“你想把蚕蚩军放到主战场?”那罗拓宇韩侧头看了一眼那罗福源,神色变得轻松起来,“短短半年(十二个月),你变得成熟稳重,五哥真高兴。若能让蚕蚩军和宾相军互撕,我们伺机出击,一定能打败宾相军。不过索远慧中不是傻子。”
“五哥不用担心,葭昶自有办法。”
那罗拓宇韩走到那罗福源前面,把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柔声说“七弟,从刚才的谈话,我对你刮目相看。所以我决定,你留下,我上前线。”
“谢谢五哥!如果我留下,会招来非议。成败在此一举,最后一仗我必须出现在战场,让战士们明白,王子与战士平等,如此一来,可以有效地激他们的斗志。”
“七弟,你很可能成为我大幽冥帝国新国王。不过五哥要提醒你,倘若继任国王,不要与领国生战争,须把精力放在治理好国家、提高民生等重大项目上来。”
“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地谈话了,咱兄弟再往前走一段。”那罗福源看了一眼萧瑟的向阳山,摇头叹道“仗打到这个份儿上,我终于意识到这场战争的本质,说白了是一场侵略战争。宾相人在自己的土地上开荒种地,安居乐业,可谓天经地义,我们为什么要赶走他们?如果我能继任国王,一定全力展农业,增强国防,绝不主动挑起事端。”
“七弟,你能这样想,说明你的心中已装下了百姓,这是幽冥国的福气。”
两人正谈着,索远慧中和静宜西澳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他身后跟着四名护卫。
“索远将军,有事啊!”那罗拓宇韩招呼道。
“唉,刚才有一名幽冥士兵和我的部下为争一个座位,竟然动起手来,要不是我和静宜将军及时赶到,没准会生群殴事件。”
“有这等事?”七王子怒道,“走,去看看。”
四人走到臣雅居前面的坝子,幽冥军和蚕蚩军分两派站着,且怒目而视。那罗福源本想处罚自己的士兵,又怕伤了其他幽冥将士的心,便走到右边那方四尺高的平台上,放开喉咙说“站在这里的,无论是蚕蚩将士还是幽冥兄弟,都是一家人。既如此,则需团结,共同对付宾相军。好啦,这件事就过了,下不为例,若我再听到幽冥士兵滋事,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那罗福源走下平台,静宜西澳走过去,低声说“七王子,我有话说。”
两人来到臣雅居后面的林子,那罗福源开门见山“你是来为那名士兵申冤的吧!”
静宜西澳沮丧地说“蚕蚩军太没纪律了,明明是我的士兵先搬来的凳子,却被一个蚕蚩士兵抢了过去,还动手打人。如此松散的部队,哪有什么战斗力?”
那罗福源低声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到了战场,我会吩咐军师把他们放到主战场,眼下吃点小亏,忍忍就过了。”
静宜西澳眼睛一亮,点头道“七王子英明!”
“你下去后,私底下和那名士兵聊聊,并叫他给肇事的蚕蚩兵道个歉。”
“好,我这就去办。”
静宜西澳下去后,立即找到那名被挨打的士兵。他说,蚕蚩军是“挡箭牌”,没必要和他一般见识。那名士兵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便带着两个兄弟去给那名蚕蚩士兵道歉。
第二天九时,十五万大军开拔。两军看似兵合一处,实则貌合神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