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垂,清冷的月光照到纾困街,石地板泛起明亮的光斑。街道两边挂着灯笼,每个灯笼下面有两名哨兵,少数愁眉不展,心事重重,不为别的,只因隆颖飞柳和净白诗音即将被处死。除了四大魔将的部下,还有许多驻扎在纾困街东面营房中的士兵,也表现出强烈的不满。桑子城一时间愁云惨淡、阴霾重重。
葭昶反背双手,一边踱步一边想着如何营救隆颖飞柳。正待他思绪麻乱之时,古寂然和拿尔多走了进来。
“见过军师!”两人抱拳道。
“请坐。”随即,葭昶对着门外喊道“使差,进来烧点开水。”只见一名使差快步走向正厅后面的屋子。
“军师,为何心事重重,莫非为了隆颖将军?”古寂然说。
葭昶朝后面的屋子望了望,轻轻点了点头。古寂然会意,此时不是谈话的时候。
很快,使差提着一壶开水走了过来。葭昶接过水壶,严肃地说“我有要事商谈,你守在门外,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来。”使差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葭昶用木勺舀了一点五叶菊放入壶中,再冲入开水。顿时,一抹淡淡的茶香味飘散开来。
古寂然端起茶杯,微闭双眼,闻了闻,一番享受后,才抿了一口,赞道“好茶!”
拿尔多是武将,也不懂品茶,端起茶杯,试了试水温,猛一口喝了下去。
古寂然朝门口望了望,低声道“军师,隆颖将军和净白将军忠心为国,却落得个被斩的下场,实在冤屈啊!”
葭昶不动声色地问道“副军师的意思是?”
“我和拿尔将军商量过了,必须营救两人。”
“这……”葭昶一怔,看了拿尔多一眼,很快恢复了平静。
“军师,你还不相信我?副军师已把你的身世告诉给了我。明说吧,从今往后,我一心跟随军师,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葭昶苦笑了一下,喃喃道“阴阳法魔住在牢房的附近,想救两人,谈何容易?”
古寂然说“军师,我已想到了营救两人的法子。”
“说来听听。”
“秘密派遣一人去秬鬯城通知周百润。为了削弱四大魔将的实力,他会想尽一切办法营救两人。”
“这是一步险棋,”葭昶眉头皱紧,“若被四大魔将现,会有灭顶之灾。”
古寂然猛地放下茶杯,忿忿地说“我和拿尔将军已被七王子怀疑,战争结束,定会被追责。既如此,不如做些有利于自己的事儿。我决定了,借军师的赤金雁一用,只身前往秬鬯城。只是在我离开这几天,军师得为我打好掩护。”
葭昶思忖片刻后说“既然你决定了,就放手去做吧。今晚月朗星稀,目标过大,不宜从街上出。回到住处,从后门向西走一里路,我会让赤金雁去找你。”
“我马上回去准备。”说完,古寂然领着拿尔多快步走了出去。
赤金雁就住后面的偏屋,一见葭昶,便扇动翅膀讨欢心。葭昶张开合页手,摸了摸他的胸脖子,然后一边比划一边说“马上去西边一里处等古寂然。记得,出时不要惊动他人……”说完便领着赤金雁从后门走到空地。只见赤金雁扇动翅膀,大步迈开,一眨眼就飞了起来。葭昶看着渐渐消失的影子,口中念道“保佑古寂然平安到达秬鬯城,敬陀巴刺!”
古寂然刚到纾困街西边一里处,赤金雁从一处灌木窜了出来。古寂然明白,走出这一步,就彻底背叛了那罗政权,再无回头之日。退一步来讲,如果不去给周百润报信,自己多次抵触那罗福源,回到朝廷也会被处死,不如铤而走险,兴许还有活路。他咬紧牙关,鼓起勇气,稳稳跨上了雁背。当赤金雁飞起的那一刻,不知为啥,反而变得轻松起来。他扭头看着渐渐消失的桑子城,冷冷地说“那罗小儿,你处处为难我,有朝一日军师掌握大权,我一定亲手宰了你。”
第二天上午,那罗福源召开军事会议,却不见古寂然,葭昶谎称他去周边巡逻了,拿尔多也在一旁帮腔,才蒙混过关。
古寂然知道时间紧迫,只在赤金雁飞累的时候才停下休息。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三天下午三时到达了天萌邑北门。一路下来,古寂然几乎没进食,也很少喝水,下到地上,双腿打颤,差点瘫倒在地上,还好两名站岗的士兵眼疾手快,牢牢扶住了他。
“快,快带我去见周军师。”
士兵们认得古寂然,看他急不可待的样子,好像真有急事,只好带他入城。赤金雁紧跟其后,知道这是宾相人的地界,多少有些害怕,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入城不过百来米,小香玉和杨幡幡走了过来。
“幡幡哥,那不是古寂然吗?后面还跟着葭昶的坐骑,真是奇怪啊!”
“这家伙只身前来,一定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