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香寒站在书房门口,手中端着一壶酒,书房里,苏诚远和弟子谈话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让原本准备敲门的手停顿了。
“师傅,您不打算将门主之位传于师妹?”书房里,大师兄子澜带着难以置信的声音传出。
苏诚远叹气,“香寒虽是我的女儿,其能力却有不足,这点我一直都不曾忽视。我原本想帮她寻找一位有能力的夫君继承门主之位,但经过这几次事件后我才觉,还是不妥。她欠缺的不仅是能力还有性格,轻波门这担大任她怕是担不起。”
“那师傅,您心中是不是有其他人意属?”
“确实有,不过她还未应允,等到她同意了我再将此事公布。子澜,你是轻波门的大弟子,我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辅助她,不管她的身份如何都站在她身边。”
“师傅您放心,您之所托,我定然奉从。”
两人谈话接近尾声,脚步声渐渐近来,苏香寒端着茶壶往一旁一闪在子澜开门前躲入了柱子后,目光阴沉的盯着他慢慢走远。
等到他的背影彻底远离视线,苏香寒才从柱子后走出,望着禁闭的房门,她平缓了好许才重新才将泄露出的情绪安于平静。
“叩叩---”
苏香寒叩响门。
“香寒,你怎么来了?”苏诚远打开房门。
苏香寒紧捏着茶杯,心中止不住的冷笑,看看,看看,有了亲生女儿,现在连最基本的关心都不愿的再敷衍了。
可惜啊!
人家不愿相认,纵然你亲情泛滥,人家也全然冷眼。
“父亲一去几日,女儿甚是挂念,方才听说您回来了我便片刻不停直奔而来,想看看父亲此去可有收获。”
苏诚远扫了她手中的茶壶,含着淡淡的笑意道,“进来吧!”
苏香寒迈步入门,把茶壶放在桌面,扣起两只茶杯各湛满茶水,随后她将其中一杯放在苏诚远的面前,随之坐下。
“就是简单的交流,并没有什么收获可言。”苏诚执起茶杯浅浅饮了口。
苏诚远并不打算将此事告知苏香寒,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的危险性,知晓越多就会被扯入其中,从而将她置于危境。
苏诚远已经安排好了,等到神秘人的事情解决了,他就将位置搁置下来静等曲婠婠的答案。而苏香寒她的归处他亦是安排了妥当,会让她平淡又安全的渡过一生。
苏香寒虽不是他的骨肉但这十几年的相处和培养,已经让两人的关系同亲生无二,手心手背都是肉,谁受伤都会让他不能好受。
苏香寒抬杯的手略微一顿,眼眸中有些许复杂的情绪隐隐没没,他的一番言辞不仅没有让苏香寒舒服更让她难受不已。
在苏香寒看来,苏诚远这样避开着她无非是不想再插手,更主要的是将她排除在外。他是在为曲婠婠入门做铺垫,架空自己在轻波门的影响力。
思及如此,苏香寒心头的妒忌和怨恨如同野草般疯狂滋长。
不行,她绝不能让曲婠婠取代自己,无论是轻波门还是苏诚远,她都不会拱手相让。
“父亲,最近我感觉您对我的态度似乎冷淡了很多。”苏香寒放下茶杯,神情变得颓靡和委屈,“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苏诚远一怔,“没有,香寒你怎么会这般想?”
虽知道他同曲倾城之事并不关苏香寒事;可是只要想到赵心月所做的种种,他就无法面对同赵心月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无辜是无辜,心里的坎终究还是难以迈过。
“父亲以前不会不动声色的离开,更不会连回来都不会同我说,如今就连我想要知晓父亲行踪都得到处打听,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苏香寒说着,眼眸中渐渐生起氤氲,“莫非父亲同别人一样也是觉得我名声受损,折了轻波门名望所以才会友意疏远我?”
“怎会?”苏诚远没曾想她会这般想,忙开口解释,“你是我的女儿又怎么会因为区区流言蜚语影响到你我父女之情,这段时间确实是为父的疏忽,以后不会再有此类的情况出现,你无须多想。”
武林大会一事苏诚远确实是很生气,他没想到曲婠婠的造谣竟是来自苏香寒的授意,虽然苏香寒将事情全部推在希芸身上,苏诚远却看得清楚,希芸话是很碎但若没有苏香寒的指示,她哪里有这个胆子传播。
他这个女儿对于外在的东西看得太重,很容易被嫉妒和自负心蒙蔽双眼做出一些意气用事的事情。
“父亲,母亲去世之后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都不知道自从武林大会生那件事情后,明面上大家都闭口不提,可是在背地里他们对我再也没有了曾经的尊重,甚至还……”苏香寒潸然泪下,一行清泪从美丽的脸颊滑落滴落在手臂的衣衫间,“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父亲从小就教导我不要活在别人口中。只是……只是我很害怕,我害怕失去了那么多,还惹得父亲的失望,现在我除了父亲,除了轻波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香寒。”眼见着她泪流满面,苏诚远的心紧紧拧在了一起,他起身走到她的身侧,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就像小时候一样,“不会,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无论生了什么事都不会改变。”
“真的吗?”苏香寒问,“无论什么时候父亲都不会抛弃我吗?都不会将我置之不顾吗?”
“真的。”为了让她足够有安全感,苏诚远又道,“香寒,我知道你很担心曲婠婠会再对付你,你放心只要父亲在就绝不会让她有伤害你的机会,我会护你周全。”
“父亲。”苏香寒紧紧抱住他,“我知道之前是我太任性,做事不顾后果,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听您的话,绝不会做出再让你失望的事情。”
对于苏香寒突然的开窍和转变苏诚远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总觉得她有些不对劲,但至于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想来想去,他又觉得是自己想太多。苏香寒是他亲自带大的,她要有什么不妥自己又怎能看不出来。
“香寒,为父不愿你有多大能耐,只要你一生安好就可。父亲不愿你历经血雨腥风,人生高起又大落,只望你平淡安然无恙就好。”苏诚远正色道。
安好,平淡!
看来,父亲真的决心已定,苏香寒眼中的光亮瞬间消失殆尽,只余下诸多不甘和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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