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
灵『药』点头,策马来到被拦住的『妇』人面前,大声呵斥道“大胆『妇』人,你可知前方车内是何人,居然敢私下拦住銮轿,该当何罪?”
『妇』人怀中抱着幼子,蓬头垢面,粗糙的手上净是污垢,她抬手撩开脏『乱』的头,猛然跪在了灵『药』的面前。
“这位哥,民『妇』是王妃的表妹,是她唯一的表妹啊。”
灵『药』瞳孔微缩,细细的辨认着真伪,“你,你是我们王妃的表妹?”
『妇』茹头,生怕灵『药』不相信,把怀中幼子交给身旁的老『妇』人,快的跑到护城河畔撩了撩水,清洗了脸上的污垢。
老『妇』人吓的哆哆嗦嗦,望着前方的高头大马,抱着孩子的手臂不住的颤抖,她就不要过来相认,这些皇亲贵胄人家,哪里是她们贫民百姓可以攀比的,可媳『妇』儿却偏生不信,硬是过来相求。
“娘,咳咳……”人群后方传来一声男子的轻唤。
老『妇』人快的往回跑,低头在男子身旁着什么,男子虚弱的抬起脸,朝亢长的车队看了过来。
秦羽风策马而来,与灵『药』并肩而立,遥遥望着前面的母子,低声询问道“那个女人,我瞧着有几分相似,你是真的不记得她了?”
“记得又如何,不记得又如何?”灵『药』转头看来,满脸的不以为然。他卢家父子(女)坑害主子的地方还少,凭什么就以为他们曲家会心软,任由他们来去自如。
秦羽风嗤笑,撇过头不在关注这边。
『妇』人匆忙而归,洗干净的脸上带着惶恐,不安的望向灵『药』等人。
灵『药』墨瞳微闪,对于『妇』饶身份已经确定,他薄唇勾起,眼底划过冷光。
“表姐有礼!”
“有,有礼。”卢岩好像受惊的兔子,不安的扭着衣角。
灵『药』勒紧缰绳,刚想回去禀告,就听人群里再次响起了男子的声音。
“娘子,回来……”
卢岩咬了咬唇,心里做着激烈的挣扎,她转头看向男子,终是快步跑了回去。
灵『药』的眼底闪过诧异,看了秦羽风一眼,翻身下马,跟了过去。
“相公,你怎么样?”卢岩眼底含泪,紧紧的握住男子的双手。
“咳咳,生死有命,求不来的。”男子虚弱一笑,抬手抹去卢岩脸上的泪痕。
不不不,他还有希望,还有希望的!
卢岩慌『乱』的摇头,起身还想往马车这里边,可手被男子握紧,只能焦急的顺着他的背,缓解因为重咳带来的不适。
灵『药』瞧了片刻,蹲下身,握住了男子的手腕。
“这位哥,您这是?”男子的眼底满是疑『惑』。
“你只是劳累过度,得了肺症,只要好好将养便没有大碍。”灵『药』起身,掏出锦帕,优雅的擦拭着手指。
男子的眼底划过暗淡,缓缓垂下眼帘。
灵『药』取来一包『药』粉,放在了男子的手里,没等男子反应过来,转身回去,翻身上了马。
男子手中捏着『药』粉,怜惜的『摸』着卢岩的脸颊,“岩,是我没用,不仅没能给你带来好日子,如今更是拖累了你,若是……”着,抬眼看向车队。
卢岩慌『乱』的摇头,从老『妇』饶手中抱过孩子,轻柔的拍着,“相公,你千万别这样的话,我们还有亭呢。”
男子重重的咳了两声,想要抚『摸』孩子的脸,却又害怕把病体传染过去,他狠了狠心,快的背过身去。
亭两三岁的模样,稚嫩的脸上满是无助,手紧紧的拽着卢岩的衣襟,不懂父亲为何不喜欢亲近他。
身旁的老『妇』人哀叹一声,“岩,那是皇亲贵胄,不是我们这些贫民可以高攀的,你兴许是认错了。”
这个儿媳『妇』刚被买来的时候,口口声声的叫嚷着,她是福王的妃子,睿亲王妃是她的亲表姐,可几年过去了,也没见有王府的人过来接她,日子长了,她也似乎是绝望了,逐渐的学着种地下田,不在打打闹闹,安分守己的过起了日子,更是为他们林家生了亭儿这个带把的胖子。
如今,两国交战,他们杨村无辜被卷入战火,全村百姓流离失所,想来,儿媳『妇』是过不了这般的苦日子,心里又起了什么念头吧。
卢岩猛然抬头,把亭塞到老『妇』人怀里,疯狂的朝车队冲去。她不能让相公有事,就算是死,也要求得表姐怜悯。
“表姐,昔日是岩的错,求您看在姥姥姥爷的面上,允我一家进城,求求您,求求您……”‘嘭嘭嘭’的磕头声响起,卢岩的额头很快见红,渗血。
“停车吧!”曲悠轻叹一声,终是有了一丝恻隐。
她掀开车帘,在灵佑的搀扶下走到卢岩的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表姐,求表姐怜悯。”卢岩拖着双腿,快的挪动,宛如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曲悠的衣摆。
曲悠抬眼望向男子,“他是谁?”
卢岩回头,眼中划过柔情,“我,我相公。”
曲悠点点头,蹲下身,抬起卢岩的下颌,“你遭遇了什么,怎会来到九江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