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钰抬起脸,平静的脸上没有溢起丝毫的波澜,“五哥若是不饿,大可去旁边饮茶。”
“饮茶。”楚旭顺着楚钰的目光,再次向身后的桌上望去,透明的琉璃盏中沉淀着无数的金黄色的谷壳,此时正散着清悠的香气,似有若无的吸引着他。
“这茶可消除胀气,乃是夏季饮用的第一圣品。”曲悠真诚的点了点头。
楚旭抿着唇,那张与楚钰七分相似的脸上溢满了委屈。“五哥这厢还未曾用餐,你便忍心如此狠心,看我日渐消瘦?”
曲悠没吭声,如水般的晶亮的眸子越的明艳了几分。她张了张小嘴,把楚钰送到嘴边的羹勺吞下,慢慢的咀嚼了起来。嗯,有事老公服其劳,真乃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五哥,许侧妃的胎儿可曾坐稳?”
“她……”楚旭顿了一下,笑意顿时凝结在了脸上,他轻轻的蹙了蹙眉,似乎不愿意提及此事。
“嗯,听鸢儿说许侧妃有了身孕,还差点被蒋玲灿给冲撞,不知此时可好?”曲悠关心的问着。
不过是个侧妃而已,九弟妹委实没有关心的必要。楚旭低垂着眼,安静的吃起了菜,再也不复刚才那般笑容满面
。
“悠悠,许侧妃被五哥禁了足,扔进了北苑看守了起来。”楚钰贴近曲悠的耳边,小声的解释着。
啥……
曲悠蓦然睁大了眼,似乎不敢相信一般,快的转过了脸。他是说的,那许侧妃她真的被禁足了。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九嫂,你也别怪五哥心狠,这些年里,那许侧妃也没少给大皇子做内应,若是没有她的帮忙,五哥又如何能够利用蒋玲灿,把大皇子一党全部倾覆。”说起许侧妃,沈宴那双明亮的眼里闪过轻蔑。
“那,那她那个肚子。”曲悠咽了咽口水,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乖乖的缩在了楚钰的怀里。好吧,她承认,她的智商再次余额不足了。
“肚子是真的,不过,却是不能留!”
“孩子是无辜的……”曲悠试图挣扎一下,装上一会儿圣母白莲花。
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楚旭缓缓的抬起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曲悠。这小妮子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不由的令人起疑啊,难道,他面前的这个九弟妹是假冒。
“干、干什么?”曲悠无畏的梗着脖子。
“没事,只是有些难以置信,这样充满母爱的话,居然可以从你的嘴里冒出。”
“我怎么了,我小学就是班长,中学是团员,大学是党员,我凭借着本事一步步升上来的,我无私响应党的号召,让雷锋精神在这片大6上光热。”看到楚旭有质疑,曲悠瞪大了眼,小嘴宛如机关枪一般,快的扫射了过去。
团员,党员。楚旭蹙了蹙眉,余光朝楚钰的方向瞥了过去。九弟妹近日是否安好,府中的卫何可曾日日请过平安脉。
“九弟妹,莫要讳疾忌医,有病需当及时医治,钱财固然重要,可要有命花销才是。”楚旭语重心长的摇了摇头,对曲悠现今的状态,感到十分的可惜。
“你,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在说一次。
“愚兄了解,曲家近年脚步展的过快,九弟妹定然事事亲力亲为,从不敢有一分的懈怠,可身体毕竟是自己的,你跟老九才刚刚成亲,子嗣还尚未孕育一个,要保重好身体啊。”楚旭一边吃菜,一边宽慰着曲悠。
噗……
一口老血顿时噎在了曲悠的喉咙里,她恨恨的抬起手,颤抖的指着楚旭,麻蛋的,她听懂了,这货是说她有病。
“五哥尽管放宽心,弟媳儿好的很,既没有疯癫也没有魔症。每天依旧可以吃掉一碗饭,饮尽半壶茶,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曲悠咬着牙,恨不得上前去生吞活剥了楚旭。
“如此……五哥也能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母妃了。”楚旭感慨的叹了口气,假惺惺的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
曲悠黑着脸,双眼不善的瞥着楚旭。若不是看在她家王爷的面上,她就把他直接扔出去,哪里来容得他在这里嚣张。
“九弟妹,你这样深情的凝视着为兄,若是让九弟误会了,岂不是无端的影响了你们夫妻的感情。哎~你要知道,五哥对你只是兄妹之情,绝无半点男女之爱
。”
“五哥尽管放心,诸如你这般阴险狡诈的男人,弟媳儿我也是半分瞧不上的,绝对不会无端的瞎了眼,看上你这张不如我家王爷的脸。”
“好啊,如此,为兄也就放心了!”楚旭叹了口气,大手飞快的整了整衣襟,一副正人君般的挺了挺胸。
曲悠气鼓鼓的扭过头,‘啪’的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银筷。她双眼瞪的宛如铜铃一般大,口中不住的喘着粗气,好,燕王又给她上了一堂生动的课,让她对他更为深入的了解了几分。今天,她这是又涨了几分见识,至少用这区区的一顿饭,看清楚了楚旭那臭无赖的真面目。
“悠悠,莫要生气,与些许小人置气,委实过于无聊了些。”楚钰拉过曲悠,让她趴伏在自己的胸前,大手安抚地覆上了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