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向晓走到林正然身后,看着她放下电话,才意味深长说“林副科的心真不是一般的狠,前婆婆也能说举报就举报,那地方进去了不脱一身皮可出不来。”
林正然没有回头,眼睛直直盯着楼下,暗暗道
我要是真够狠心,当年也不会任由张家母子要挟拿捏了十几年。
当年她要是有现在一半狠劲儿,在张士诚给她置办外宅的时候就应该拿把刀和他们母子俩一起同归于尽。
杨向晓上前和她站齐,觑着她狠戾的眼神看楼下的老太太被人强行带走。
她们的远处有几个人在小声讨论。
“听说我们科长过几年就退休了,我们科现在最有本事坐上那个位置的人就是林副科长和张组长。”
另一个人说“林副科长资历虽然没有张组长高,但她有好几次的战绩都完成得非常漂亮。
上面的领导还在会上单独对她夸奖了,我觉得科长的位置她胜算比较大。”
另一个年纪小一点的女人也说“出去应酬过这么多次,林副科长没出过一次错,而且每次有活动,孙老次次都点名要她翻译,我也觉得科长的位置非她莫属。”
下属的讨论两位领导不知道,不过就是知道了林正然也当没听见,毕竟还没证实的事情在她看来都是没影的事。
老太太自从知道林正然是华国有名的翻译官后一边看不起她的同时,一边还到处去炫耀林正然是她儿媳妇。
调查的人一查确有破坏军婚那么回事儿,一判就判了十年,直接拉到农场改造去了。
等张士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自家老娘在农场挑粪,母子俩个隔着铁门四目相对。
老太太见到儿子时哭得撕心裂肺,悔不当初。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回来在国外洗盘子呢,起码温饱不成问题,现在不止要饿肚子还混到这步田地。
老太太今年已经七十多岁,十年的时间够老娘死在里边了。
张士诚头一次觉得一个女人心可以这么狠,狠到不顾昔日的旧情,要置他们于死地。
张珍妮看见林正然只是抬抬手就让爸爸和老太太这么难过,人也老实了不少。
如今爸爸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整日躺在家里,妈妈心甘情愿伺候着他。
张珍妮现在工作稳定,觉得养一个废人也没什么。
一时间,一家人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和谐。
只是张珍妮现妈妈偶尔会看着电视上的林正然呆,每每这天夜里总是独自一个人在院子里待到天亮。
她问过几次,妈妈总是不说话,后来没再过问。
孟玉看着电视上意气风的林正然时常在想。
她如今怎么变成了这样,她和林梦娘好像换了个个,她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样的日子周而复始,直到孟玉后来郁郁而终。
南洲岛,化粪池旁。
两辆车停在厕所不远处,车上的音乐声盖过了学员们的惊恐声。
林南风在驾驶座上听着音乐,双脚高高抬起,手枕在头上人往后躺,好不惬意。
副驾驶上的项归帆频频去看后视镜,半天不见厕所里面的学员有动静。
林南风知道他性子急,劝道“给他们点时间适应吧,我们那会儿也这样。”
他们那会儿可不这样,比这群小兔崽子强多了好吗。
项归帆不认同,紧蹙着眉看手表。
待会儿还要带南风去海边,可没空跟一群兔崽子在这干耗。
事儿早点干完就能早点收工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