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只见小跟班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
贺洛抓着少女的手,将她带到自己的身后,一连倒退了几步,站稳后笑眯眯的看着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的他。
他身后的下人连忙抻出自己的袖子给他擦拭着脸上的水,他这时已经清醒,嫌弃的打掉下人的手,瞪着眼前白衣少女,眼中喷火道“找死!”
“滚!”
众人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钟离玉面容平静的从贺洛身后走出来,一双丹凤眼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宛若深渊。
他就这般瞧了小跟班一眼,那眼神平静如水,却激的小跟班浑身一颤,手脚冰凉。
虽不知对面的钟离玉、贺洛是什么身份,但眼下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淋湿,如此丢人,怎么都不能让人看了笑话。
小跟班梗着脖子,说出了那句耳熟能详的话,“你们等着!”
说罢甩袖离去。
见他们走后,贺洛转身对少女微微一笑道“这位小姐可还好,我见你脸色苍白,呼吸困难,是心悸?”
少女面色苍白,嘴唇紫,睁着一双清澈的凤眸看着她,随即微微俯身后,道谢“今日之事,多谢这位小姐和公子。”
遂又无奈的摇摇头,“小女从出生就有心悸,不常出门,今日想要出来透透气,却遇到这等事,幸而有小姐出手相救。”
少女再一次俯身道“小女叫庄韵,敢问小姐和公子尊姓?”
贺洛见她脚下虚浮,上前扶住她的手臂,转头看了一眼钟离玉,回头跟庄韵介绍道“我叫贺洛,这位是钟离玉。”
庄韵回眸看向钟离玉,礼貌的点点头,随即瞥了一眼被贺洛握着的手说“原来是镇国公府的安平郡主和昶晏王世子,果然气质不凡。”
庄韵在府中很少与人亲近,所以贺洛离的这般近,略有些不适。
贺洛现她手掌冰凉,在夏日里还如此冷寒,想必这病怕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含笑道“我扶你下楼吧,小姐可是庄丞相之女?”
庄韵神色一黯,只道“小女是父亲的第三个女儿,两位姐姐嫁入皇宫,家中少人管教,若是有礼数不周之处,还望两位贵人莫要在意!”
钟离玉微笑着算是回应,贺洛回头瞧了一眼他,眉眼弯弯的看向庄韵,“庄小姐哪里的话。”
贺洛扶着庄韵一路走到马车边,只见一个车夫,竟没有护卫跟着,有些不放心道“庄小姐,未免那伙人去而复返,我们且送你一程吧。”
庄韵咬了下嘴唇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很好奇这个比皇子都尊贵的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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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院
雅间里,琴音回荡在屋内,隔着屏风一位女子半掩着面,轻启朱唇,轻灵的声音从嘴中飘出,伴随着女子曼妙的舞姿,轻歌曼舞如此形容最为贴切。
这般精灵的舞姿却无人观赏,屋内的四五个公子则是围着一位已经喝晕的男子谄媚着。
“卫少府,您如今可是陛下身旁的红人,宸王的舅舅,这洛城内谁能有您这般尊贵!”
“就是就是,少府人贵心还善!何人能与之相比?”
“无人能比……”
话音落地,啪的一声门被打开,冲进来一个浑身湿透的少年,扑通跪在喝晕的男人身前,委屈的大喊道“卫少府!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唤做卫少府之人便是璃妃之弟,卫征。
卫征睁开迷离的眼睛,盯着他瞧了好半天,才慢吞吞道“原来是徐天啊,怎么这一副落汤鸡的样子?”
徐天用手背擦了擦顺着头滴在脸上的水珠,哭天喊地道“卫少府,您看看我这模样,可都是拜一人所赐……”
徐天将在满堂楼里调戏小丫鬟的事情掠过,直接讲述怎么被贺洛泼了一盆凉水,还有被钟离玉骂了一声滚!
最后他又添油加醋道“卫少府,那二人压根就没把您放在眼里啊,我都提起您了,他们不仅不惧畏,还不屑的说……”
卫征听到此处,坐直了身子,寒声问“说了什么!”
“说您不过就是仗着宸王势,不然谁会巴结您。”
徐天越往下说,底气越不足,声音低的跟苍蝇似的。
卫征嚯的站起身,横眉冷对,怒喝一声道“走!”
众人离去后,屏风后的女子摘下面纱,露出精致的五官,柳叶似的眉毛微微蹙起,凝视着门口。
“姑娘?可是哪里不对?”
一旁的丫鬟见她拧眉不语,小心的问道。
女子带上面纱,摇摇头道“无事,去收拾吧。”
“是,姑娘。”
女子从屏风外走出,轻盈的步伐下拖着长长的裙摆扫过干净的地面。小丫鬟眼疾手快的跑上前去,拾起裙摆,心疼道“姑娘这裙子可是金贵的很,不能弄脏了。”
女子面纱下的嘴角微微扬起,眼眸映着柔色,屈身接过小丫鬟手里的裙摆,“我自己来就好,你且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