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尖点头,“当真。”
“贱人!”
“贱人!贱人!”
乐安抓狂地挠着自己一头乱,眼下乌黑犹如厉鬼,“都是贱人!一群白眼狼!”
尖尖余光微动,半跪在地,“县主,事到如今,咱们已经别无他法了。”
乐安瞪大了眼珠子,抬脚便往尖尖肩膀上踹过去,后者吃痛倒地,眼神闪过一抹狠辣的寒光隐匿于暗。
“贱奴!谁许你说这晦气话!”
“若不是你,本县主如何会一步错、步步错!”
尖尖爬起来后,还是老老实实跪在地上,神情诚恳,“县主如今就算是杀了奴婢也挽回不了局面,真正害了您的可还逍遥法外,难道县主要看着谢家人得意张狂?”
此言一出,乐安暴躁的情绪骤然一缓,“你、你什么意思?”
尖尖正色,“既然谢识琅撕破了脸皮,咱们又何须乖乖等死,不如直接同他鱼死网破!”
乐安眯起眼,扭曲的面庞忽闪过几分敏锐,“你知道该怎么做?”
尖尖咬重字音:“谢家空有清正美名,外头风光无限,内里却有叔叔同侄女偷情,暗度陈仓,若是将他们二人之事传出去,必定会让这对狗男女身败名裂。”
乐安听着,眼珠子都光亮了些。
“届时,县主想想,依照谢家那位最看重名声的老族长该如何处置谢希暮?”
尖尖引诱道:“而谢识琅,一个劣迹斑斑的伪君子,如何能安坐丞相之位?谢家一定会不得安宁。”
乐安已然兴奋起来,可等着手准备操办时,却又想起来,“不,自打我派人刺杀谢希暮之事被官家知道,县主府便被人看管着,我就算想派人出去都难。”
“那有何难?”
尖尖循序渐进,对外招了下手,一名身着斗篷的女人走了进来。
可不正是连夜潜逃的琉璃!
“县主,救救我吧!”
琉璃匍匐在地,今夜她所做之事败露,谢识琅那般看重谢希暮,一定不会放过她。
眼下她只有乞求乐安替她想办法,逃出生天。
“救你?”
乐安在尖尖的暗示下,终于读懂了意思,唇角绽开出生冷的弧度,“好,我救你,但是你要替我办一件事。”
琉璃怯生生抬起脸来,有些惘然,“县主要我替您办什么事?”
“你在谢家待了这么久,是最有力的人证。”
乐安激动得浑身抖,紧紧攥住琉璃的肩膀,五官飞舞起来,“若是有你,谢家一定会倒台,到了那时,谢识琅就算想要你的命,都难。”
琉璃闻言一愣,也不知考虑得如何,在良久的沉默后,终于点了点头。
这场击倒谢家的计划,在夜色浮沉中徐徐展开。
*
这一夜本是京城最寻常不过的一夜,哪知天光大亮后,京城竟然生出了一桩惊天丑闻——
茶楼内、大街小巷里都流传出谢家那隐秘肮脏的情事。
谢家光风霁月的家主、朝堂上身居高位的谢相,竟然与自己养了十多年的侄女互生情愫,暗度陈仓。
揭露这桩丑闻的,正是在谢家居住了一段时日的琉璃,这位姑娘是三皇子下属之女,声称自己去谢家住的这段时日内,多次撞破谢相同谢家大姑娘暗中苟且、夜夜颠鸾倒凤,不知羞耻。
京城一时间炸开了锅,百姓们无法相信昔日敬仰的谢丞相居然是这种腌臜不堪之辈,一时间民愤汹涌,更有甚者纷纷齐聚宣武门前,扬言要罢黜谢识琅丞相之位。
谢端远用过早饭后才得知这消息,本就身子不好,今而听到这事,急火攻心之下,喷出一口鲜血后直接晕了过去。
紧跟着谢识琅被官家传唤入宫,官家向来厚爱谢识琅,而今他身上却背负了这样的丑闻,赵启自然得盘问清楚。
待谢希暮转醒之际,屋子里已经没了男人的身影,身子亦是一切如常,没有丝毫不适,若非胸口积攒的那些艳红的斑斑点点,她真当作夜只是一个春梦。
阿顺进来服侍的时候,面上表情难看得很,可即使如此,也没有向谢希暮透露出半点消息。
若非是女子瞧出婢子神色中的端倪,执意询问,这才知道了这事。
“姑娘,您千万别伤心,那琉璃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散布这种消息,家主一定会将那琉璃抓住,还姑娘一个清白的。”
“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