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当日不告诉我,而是选择如今说。”
谢希暮咬着唇瓣,睫翼忽闪忽闪的,宛若墨蝶展翅,美丽娇弱,“小叔叔当时那么生气…我…我害怕。”
身侧男子忽然动身,她只觉眼前一黑,汹涌重重的一道黑影压了下来,谢识琅双臂撑开,将她禁锢在胸膛内,眼神里的晦涩难以读明,由上到下的打量她,阴沉不悦。
“你还会怕我?”
她闻见熟悉的松香气,心跳忍不住加快了许多。
“我倒是觉得你还不够怕。”
他声线低哑,唇间吞吐的热息灼得她脖颈瘙痒,他的呼吸是滚烫的,眼神却还是生冷。
可很快,那极具压迫感的面庞呆滞起来。
谢希暮竟然靠了上来,窝在他的脖颈上,温凉小巧的鼻头跟小兽似的,在他喉结上拱了拱,这极具撒娇依赖性的姿态令他心跳都狠狠遏制了两下,又飞快加。
幽然勾人的香气扑面袭来,令他心乱得彻底。
“谢希暮。”他刻意压制住嗓音里的失态,想要警醒这小丫头。
可偏偏她无法无天,借着杆子往上爬,两条柔嫩的细臂缠住他倾下来的后颈,语气温温软软的,像是埋怨:“我想你了嘛。”
他收紧掌心,可喉结还是忍不住滚动了两下。
这是她向他服软的信号。
“小叔叔这几日不在家,琉璃总跟我打探你的消息。”
她的语气很闷,手也不听话地开始戳弄他的白玉腰封,小动作不断。
谢识琅垂眼盯着她,声音越来越哑:“那你怎么同她说的?”
“我说不知道。”
她仰起脸,眨了两下眼睛,哼道:“我本来就不知道。”
他没说话,但是也没推开她。
“小叔叔这几日想不想我?”她这话问得大胆,不像叔侄间的交流,反倒似眷侣调情。
他深吸一口气,退后坐回原位,回避话题:“太后召见你说了什么?”
谢希暮手臂一空,连带着眸底的光彩也跟着暗了暗,“她同我说,小叔叔上折子给官家,让官家严惩乐安县主,太后让我劝你回心转意,若是不照她的意思做,便要我的性命。”
谢识琅闻言俊容生寒,又怕她害怕,强忍下怒意,“后来太后怎么又晕了?”
谢希暮低头道:“我没答应太后的要求,还跟她顶了嘴,恐怕是这样,太后才会急火攻心晕过去。”
说完,女子面上隐隐闪过担忧,“太后若是醒了,会不会怪罪谢家,怪罪小叔叔?”
到了这个节骨眼,小姑娘担心的仍是他。
谢识琅不免心底软了下来,虽然没什么好脸色,还是道:“不用怕,我会处理。”
二人回了谢家,谢希暮本以为琉璃会找机会寻上谢识琅,却没想到这人竟然要离开。
白日里,琉璃特意去找了一趟谢端远,称扬州父母家中有急事来信,让她回扬州,特意跟谢端远辞行。
谢端远心觉可惜,本来谢识琅同张木华的事情就作罢了,如今琉璃又要走。
可人终究是强留不住,出于情谊,谢端远给琉璃安排了饯行宴。
朝暮院收到消息的时候,阿顺正在给谢希暮梳头,晓真一脸不敢相信,“这琉璃什么都没得到,竟然就要这样离开?”
阿顺也百思不得其解,“先前琉璃那般讨好家主,如今竟然说走就走?”
晓真看了眼表情淡定的谢希暮,“姑娘,难道那琉璃胆子这么小?”
琉璃与乐安搭上桥,是谢希暮暗中推波助澜,谢乐芙得知落莹之地,便是琉璃传的消息,谢乐芙惯来没心没肺,又贪玩,听到这种地方自然会想拉上谢希暮去玩。
然后刺客再顺理成章将她除掉。
一切万事大吉。
偏偏谢希暮回来了。
琉璃若是胆小怕事,自然会想跑。
“无妨,她若是想走,我便放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