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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矜?”
滚烫泪珠从老人家眼中汹涌冲出来,脆弱衰老的身躯急剧抖,浑然是不敢置信。
而她对立的女子却是乎淡然。
谢希暮同样落着泪,可表情却丝毫没有悲伤,眼神中似乎有一种穿透人心的本领。
“太后怕是误会了。”
女子哑声道:“臣女是丞相府谢氏大姑娘,谢希暮。”
太后轰然倒在椅背上,眼神里悲切万分,喉腔里挤出来的呜咽无力又彷徨,此刻的老妇像极了做错了事情的孩童。
许久。
殿中除了太后渐渐遏制下来的哭泣,再无其它声响,年轻女子就这样淡漠地看着,眼底除了讥笑再无其他。
“你…想要什么?”
太后手着抖,哪怕千言万语堆积在胸腔内,还是只能无助地瞧着殿中女子。
谢希暮哑然一笑,缓缓道:“我要乐安的命,太后给吗?”
太后悲痛欲绝地捂住脸,竟再次啼哭起来。
“你给了我两个选择,我选第二个。”
谢希暮恶劣地弯起唇,活脱脱就是在报复老人家,“现在太后你也有两个选择,你可以杀了我保全乐安,可你若是不杀我,我一定会让乐安死。”
殿中宫婢此刻无比悔恨为何方才没有跟随嬷嬷一起退出宫殿,这惊天秘密,竟然让她给知晓了,这不妙的预感令她忍不住开始浑身抖,却瞧年轻女子朝她慢慢走来。
盘中酒盏被谢希暮托起的瞬间,老人一道悲戚长喝:“不!”
“噗——”
谢希暮瞧见老妇喷出一口热血,情绪过于激动,竟然就这样晕死了过去。
混乱脚步声恰好从殿外响起,只见贤妃正好入殿,瞧太后口吐鲜血没了意识,又见殿中谢希暮一脸不驯,推断道:“是你气晕了太后!”
谢希暮没有答话,贤妃便越确认这个想法。
张贵妃有意拉拢谢家大姑娘,想要撮合谢希暮和赵玥,可她的昇儿也有意拉拢谢家,如何能让谢希暮和张贵妃搭上桥。
贤妃也听说过谢识琅宠爱谢希暮。
可一个非谢家血脉的人,谢识琅从前宠爱,难道如今还能将这女子当作宝贝?
贤妃可不相信。
赵昇在太后那儿打探到谢希暮得罪了太后,今日贤妃又听说谢希暮被召进了宫,想来不是什么好事,她本来就是打算过来落井下石,让太后不要生出将谢希暮许给赵玥的心思。
没想到撞见了这一出。
贤妃心中当真雀跃,对身后宫人挥手道:“此女对太后图谋不轨,将她抓起来,杖责三十。”
寻常男子都受不住杖责三十,谢希暮一瞧便柔弱,三十仗足够让她去半条命,张贵妃如何会要一个半身不遂的儿媳。
至于谢识琅那边……
贤妃可不担心这人会跟她急,毕竟自家儿子送去了一个琉璃,美人在怀,只怕谢识琅早就将这个没有血缘的侄女忘得一干二净了。
三四个宫婢涌上来抓住谢希暮的手脚,将人粗鲁地往后拖拽。
“砰——”
“啊!”
抓住谢希暮胳膊的宫婢听见自己膝盖传来骨头折断的响声,扭曲地瘫倒在地,惨叫连连。
剩余三个也以飞快的度被打趴在地上,以至于贤妃都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几把剑刷的一声齐齐拔出来,锋利的剑刃凌厉地对着她们,寒光四射,杀气蓬勃。
而几个暗卫中央簇拥着的,正是当朝那位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谢相。
“谢、谢丞相?”
皇宫严令臣子佩剑。
贤妃绝不敢相信素来讲究礼法的谢相不仅带着暗卫闯宫,甚至还会拔剑向宫嫔。
谢希暮闻声抬起眼,谢识琅身着白衣,仍是君子儒雅打扮,可周身散的气宇却是滔天威压,俊脸恍若寒冰浸泡,赛雪欺霜。
先前口口声声说她不是谢家人,还说不会再管她了的人就这样突然出现在眼前,谢希暮当真还有些恍惚。
“谢丞相,你莫不是疯了?”贤妃惊慌地捂住唇,眼神里都是错愕。
谢识琅眼神冷峭,黑瞳中恍若装了雪窖冰天,让贤妃感受到切骨之寒。
“娘娘才是疯了。”
他攥住谢希暮的腕子,她本就被他精心养护得细皮嫩肉,如今被宫婢拖拽得腕上全是红肿印记,他瞧得心底越沉,一字一顿:“谢家人,不是谁都可以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