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罢,谢希暮还瞪了他一眼,“你看上去便凶巴巴的,才不是小叔叔。”
合着这回她不是砸他银票的女土匪了,而是回到了幼年时期。
“……”
谢识琅也懒得自证身份,捏住她的脸颊,“不管我是谁,你现在给我去睡觉。”
谢希暮挣扎开,“不要不要!希儿只跟小叔叔一起睡觉觉。”
说到这儿,小姑娘饶为正经地想了想,道:“我知道怎么证明你是我小叔叔了。”
谢识琅现下只想把这个小酒鬼哄睡着,只能配合:“怎么证明?”
“我小叔叔哄我睡觉前,都会亲亲我的,你要是我小叔叔,那你亲我一下,我就知道你是不是真的了。”
小姑娘一脸理所当然,将脸伸过来,根本没察觉她的小叔叔身子僵硬,红着脸教导:“希儿,你现在年纪大了,我不可以亲你。”
“骗人!希儿明明还小。”
谢希暮不满地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身子在他怀里扭成了蛆,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点火的引线,勾人丧失理智。
“谢希暮!”
他将人摁住,又不能真的凶她,只能耐心解释:“希儿,你现在喝醉了,若是不睡觉,身子会不舒服的。”
“你真的是我小叔叔?”
她揉了揉眼睛,好像认出了他。
“现在知道了?”
谢识琅弹了下她的额头,“酒鬼。”
“你是我小叔叔。”
她自顾自重复了声,忽然双手捧住他的脸,趁他没反应过来,唇轻轻柔柔在他下巴啄了下。
“……”
谢识琅瞪大了眼,气息顿时紊乱:“谢希暮!你当真不知道上下了?”
“谁说我不知道上下?”
她哼了声,下巴点了下他,“你下,我上。”
“……”
他深吸一口气,难忍地挪动了身子,小姑娘却跟着动起来,像是与他的身躯完美粘黏在了一起。
“谢希暮,你看清楚我是你的谁,你怎么能亲我?”
“我为什么不能亲你?”她倒是跟小霸王似的。
“天理昭然,你我是亲人,是一家人,如何能……”他话还未说完,身上的人便突然动了下来。
谢希暮坐在他腿上,缓缓扭过去,对着桌案上明晃晃的烛台吹了两口气。
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昏暗,黄花梨木窗牙儿也被她顺手盖住。
天光被掩得死死的,什么都进不来,只剩下男子越粗重的呼吸声。
“天理昭然——”
小姑娘咯吱笑了两声,唇齿间的酒气醉人,清脆悦耳:“可是现在,老天爷瞧不见了,谢识琅,你拿我如何?”
他顿了下,目光幽深地盯着她,不知是不是她身上的酒气感染了他,叫他脑子里绷紧的最后一根弦也轰然崩塌。
“谢希暮。”
他一字一顿,语气令人琢磨不透,恰如地窖寒冰,令谢希暮没由来地瑟缩了下,醉酒后的胸腔内感觉一股腾然升起的危机感。
“这是你逼我的。”
她喝了酒,本来反应就慢两拍,昏沉夜色里,她隐约瞧见男子的胸膛朝她袭来,双臂撑在桌案两侧,像是形成了一个坚固的牢笼,将她禁锢起来。
紧接着,她下巴被人重重捻住,扑鼻而来的松香气骤然贴近。
她唇上一软,湿滑温热的东西撬开她的牙关,舔舐过她后缩的小舌,接触到柔软甜腻的当下,对方浑身颤栗过后,好似化作洪水猛兽,动作和气息都在一瞬间凶猛起来。
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唔……”
她感觉自己好像无法呼吸了,想要逃跑,后脑勺却覆盖上谢识琅的大掌,强迫她承受他所给的窒息。
他是要她和他一样受尽折磨。
不知何时,檐外稀里哗啦下起了大雨,只听到雨点子重重砸在瓦片青苔上,娇嫩得不堪一击的凤仙花被雨势冲击得骤然收缩起来,却还是抵挡不住强雨猛攻。
这当是京城里许多年来都难得一见的暴雨。
冲刷掉石阶上顽固泥泞,乃至于人心底最后一道根深蒂固的防线。
狂风之下,紧闭的窗牙儿被吹开了半边,白老人隐于角落里,无声地瞧谢识琅与小姑娘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