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当钱家人齐聚在堂屋里,准备吃早饭的时候。
张氏一抬眼,就看见了自己的二儿子,憔悴了一张脸,蔫头耷脑坐在那里。
钱银山眼皮浮肿,眼眶下边全都是乌青乌青的。
整个人也显得十分没有精神,哈欠连连。
张氏最看不得二儿子这个样儿,立即就追问出口。
“老二,你这是怎么了啊?难道你是——一晚上没睡?一直都在照顾厢房那位?”
已经坐在饭桌上,准备动筷子吃饭的钱满山,听见老娘的话,险些失笑出声。
二哥一晚上没睡?照顾厢房那位?
娘欸——前半句您倒是说得一点不差。
二哥他,确实是一晚上没睡。
至于后半句吗?
那完全就不挨边儿。
照顾厢房那位?
开玩笑,明大哥可是早早就睡了,根本就不用别人照顾。
至于二哥为什么看起来毫无精气神儿,那当然是‘好奇害死猫’的原因了。
想到昨晚上,二哥一直趴在自己枕头边儿,一个劲儿的嘀嘀咕咕,钱银山就有些头疼。
二哥那真是,一晚上嘴都没停。
一会儿问他去锦江城的趣事儿。
一会儿问他那人参卖没卖,卖了多少钱。
一会儿又问他们吃没吃到锦江城的那些特色美食。
什么素包,什么碗面,什么酱大骨之类的云云。
后来他都睡着了,感觉二哥还在自己耳边,“嗡嗡嗡”的说个不停。
睡得那么晚,当然没精神了。
钱银山没好气的瞟了一眼自家老娘,干脆没作答。
这让他咋说,难道要告诉老娘,才不是照顾厢房那位,而是好奇老爹他们这次锦江之行?
白白浪费了自己那么多口水,可耿直的老三躺床上就睡着了,根本就没办法为他解惑。
他倒好——这一宿先是受惊,后是受惊,最后又闹心。
直到最后,连觉都没睡好,眼睛都没合上几下。
张氏丝毫不介意儿子的举动,她只以为儿子是累了。
干脆直接将一个煮好的鸡蛋,三两下剥了壳,扔到儿子碗里。
“来,老二,娘给你剥个鸡蛋,好好补一补。
老三回来了,今晚上你也好好歇歇。”
钱银山受宠若惊,这还是头一次,他觉得自己是老娘亲生的,几乎都要热泪盈眶。
他一筷子插进剥了壳的鸡蛋,就往自己嘴里送。
可他明显忘了,那鸡蛋是才出锅的。
就是刚才张氏剥壳的时候,都是手沾了凉水再去剥的。
如今被他一口塞到嘴里咬开,中间还没凉的鸡蛋黄,一下就烫在他的舌尖,疼的他哎呦了一声,囫囵就将整个鸡蛋咽下去。
悲剧的是,那鸡蛋正好卡在他的嗓子眼儿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急得钱银山赶紧站起来,蹦了好几下,连比划再哼哼。
后来还是一旁的钱满山,眼疾手快,给他接了瓢水。
这才让卡在嗓子眼儿的鸡蛋,顺利落到钱银山的肚子里。
钱银山长舒一口气,折腾的直翻白眼儿。
看来,他啊,还真是乐极生悲,所以才闹腾了这么一出。
见儿子没了事儿,钱老爷子敲了敲桌子。
大家这才各做各的事,喝粥的喝粥,吃馒头的吃馒头。
直到一顿早饭吃完了,钱老爷子才招呼了三个儿子,两个儿媳一起进了正房。
“四郎,厢房那位,你照看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