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在老娘面前,向来都是如此懦弱,腰杆子都挺不直。
不单是老娘,就连弟弟和弟妹面前,也都一样。
“娘,我的意思是——范福和范禄两个大的上学堂无可厚非。
可范财和范喜才七八岁,就是去了也不定性,白花那银子。
何不再等上两年,晚些再说。”
“那可不行,刚才我话说得明白。
早去几年,说不定我们范家还能出来个状元呢。
再说了,这满村子孩子,你看看有几个是不进学堂念书的?
就是那家里条件再不好的,也会送进去磨练个一两年呢。”
“娘,可范财和范喜年岁也太小了,七郎和让他们差不多大,不也没去吗,等我手里宽裕了,肯定先紧着范财他们,还不行吗?”
“不行!七郎能和范财范喜比吗?
范财范喜,那可是我亲孙子。”
范氏老娘的话,就像一根刺,扎在范氏心里。
从小到大,无论她做了什么,仿佛都是应当。
难道老娘就看不出来,这么些年,她所受的委屈和隐忍?
一直在隔壁灶堂偷听的范富贵媳妇儿,暗暗撇撇嘴。
这个大姑姐,还真是没用。
嫁进去钱家这么些年,手里仍是没有几个大钱。
呸,还真是一辈子的穷命。
不过,若是再由着婆婆这样闹下去,估计也不好收场。
毕竟那钱银山,可还在外边溜达呢。
唉,这次没弄来银子,那就换下一次。
她就不信了,还拿捏不住这个性子绵软的大姑姐。
于是她咳了一声,缓缓进了堂屋。
“哎呀,娘,您这是干什么?怎么让大姐跪在地上?”
她走上前去,装模作样扶起范氏。
“大姐就是犯了什么错,娘也不能这样罚她啊。
过几年,大姐也是做婆婆的人了,您怎么也得给大姐留几分薄面。”
对于这个儿媳妇,范氏老娘那是相当满意。
儿媳妇的话,在她那里一向都是管用的。
她脸上面色仍有不善,不过嘴里却也吐了口。
“我又没让她跪,是她自己跪下来的。”
范富贵媳妇用了几分力气,将范氏从地上拉扯起来。
又去拍打范氏的手,“哟,瞧大姐的手冰的,快到旁边坐一坐歇一歇。
娘,不是我说您,大姐家里头没分家,就是大姐私下里能攒几个银子,那也不能全贴给咱们啊,大姐毕竟也是有儿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