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昌十一年,正月初三,工部尚书府。
刘富贵正伏在案前写文书,文书的内容大概是时天下已定,通思欲避荣宠,以身体不适上书乞身。
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看了一眼手中的乞身文书,他小心翼翼的合上了折子,顺手给揣进怀中,待明日上朝就递交皇上。
关上了房门,看了一眼昏暗的天空,大雪从大年三十下到今日,还没有停下的迹象。
“老爷,张尚书又派人来催了,马车都在府外候着了。”
就在刘富贵准备回房取件棉袍的时候,门口的家丁走了过来,对其禀告了一句。
“嗯,知道了,我取件棉服这就过去。”
刘富贵对家丁说了一句之后,便抬腿回到了自己卧房,取了一件棉袍披到了身上,紧了紧毛领,便朝着门外走去。
过完年从初一开始,他基本没在自己府邸吃过饭,不是被这个官员邀请,就是被那个官员邀请,想着自己马上就要辞官了,他就没有拒绝他们。
出了府门以后,一眼就看见张府的马车停在那里,马背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积雪,看来等了有一会了。
没有多耽搁,刘富贵便在下人的搀扶下,弯着身子钻进了马车之中,紧跟着马车便缓缓开始行进,朝着张府出。
“哎呀!你可算来了!其他官员都等急了!快快里面请!”
“有点小事耽搁了一下,告罪告罪。”
马车行进了一会后,便在张成贵的府门口停下,刘富贵刚下马车,站在府门口翘以盼的张成贵便站着迎了上去。
随着夜幕的降临,张府的晚宴也正式开始,今夜张成贵也是请了不少人,都是朝堂走动比较近的官员,大家彼此也都熟络,不一会,便都喝的有些醉意。
虽然喝了不少酒,刘富贵也没透露出自己辞官之事半点,包括与之要好的张成贵,他也没有告知。
在他看来,这没什么好说的,说了也不过换来几句劝慰,反正明天一上朝,他把乞身文书往那一呈,大家也都知道了。
一顿晚宴一直持续到巳时二刻,方才宾主尽欢而散,刘富贵陪着张成贵站在张府门口,一一送别喝的东倒西歪的同僚,一直到最后,就剩下他独自一人站在门口。
“刘尚书要不要再喝杯茶再走?”
“不用了,时辰也不早了,回去了,今日叨扰了,你也回府歇着吧。”
抬手冲张成贵拱了拱,刘富贵便抬腿走下台阶,上了停在那里的马车,张成贵也提着袍子下了台阶。
“那下官就不多留了,明日是今年第一次上朝,尚书回去也早点歇着。”
掀着帘子的刘富贵,听到张成贵的话后,有些醉意的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接着便放下了帘子。
张成贵与赶车的下人交代了两句,让他在夜间赶车慢一点,别颠簸到了尚书大人,然后便站在雪中望着马车离去。
这个时辰胡同巷道之中,基本很难再遇到人了,虽然时下新年,但气氛最热闹也就大年夜那天。
又加上连日的大雪寒风天,气温一天比一天低,此时也是快临近子时,所以很难遇到出门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