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过长的头半遮着眉眼,满脸的胡渣,嘴里叼了根烧了一半的烟,骂骂咧咧的,整个人都散着阴翳戾气。
“颜糯那个小杂种真的是翅膀硬了,都敢威胁老子了,当初就不应该生他,生下来也tm的是个祸害!”
“要不是他,悦凝怎么会……”
嘶哑的声音一顿。
男人夹走烟,吐出一圈白雾,抬手捂住脸,神情都笼罩在了阴影里。
昏暗的另一边。
楚渊词坐在车里,胳膊肘搭在车窗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托着下颚,眉头微蹙,镜片锐利的凤眸闪烁着寒光。
由于夜晚过于幽静,他从男人的嘴里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
颜糯、小杂种、不应该生、祸害。
难道……
这个看起来像人渣的家伙就是糯糯的爸爸?
楚渊词脸一沉,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倏然攥紧,手背肤色冷白,青筋一道道暴起,连腕上的手表都泛着冷意。
满嘴侮辱性的脏话。
这个人渣根本不配做父亲!
小朋友今天一直在电话里偷偷哭,肯定受了很多委屈。
楚渊词捏了捏指关节。
随即。
打开车门冷着脸走了下去。
颜纪深还没预感到危机即将来临。
他背靠着墙站了会儿,手里的烟忽然烧到头,烫得他惊呼一声回过神。
“妈的!”
“今天真晦气!”
男人骂骂咧咧扔掉手里的烟头,摸出烟盒,准备重新点一根。
烟盒已经空了。
颜纪深脸色一黑,暴躁地将烟盒揉成团摔在墙上,然后掏出钱包,取了一张银行卡,借助月光查看支行。
月亮不知何时藏到了云里。
视线有点暗。
银行卡还被半透明的卡套包裹着。
颜纪深没看清,正想把卡套取下来扔掉,肩膀就被迎面走来的人撞歪了。
他疼得手一松。
银行卡和钱包就这样掉了下去。
“嘶,谁tm不长眼……!”
话音蓦然一顿,颜纪深抬起头就看见了反射着寒光的金丝眼镜。
以及下面那双冷峻锐利的凤眸。
楚渊词穿着黑色的睡衣,冷漠地抬着下颚,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像是在俯视睥睨蝼蚁,气场强大得令人寒。
颜纪深愣了愣。
条件反射往后面退了一步。
他正想开口说什么,一道冷得掉渣的声音率先响起,穿透黑夜袭来,像是一阵刺骨的寒风,令人后颈凉。
“道歉。”
颜纪深脸一沉,布满血丝的双眼瞪大,气愤地挥手打去:“我道歉?你要不要脸,明明是你撞的人!”
楚渊词轻松扣住男人的手腕。
往上一抬。
使劲捏着脆弱的关节处,力道大得颜纪琛变了脸,吃痛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