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围在一家客栈前,显然正在看着什么热闹。
薛仁杲在马上看去,好像是一名店家,正在和一名白衣文士起了争执。
客栈是最低档的客栈。
他再看到白衣文士衣服上还带着补丁,显然也不是什么豪富之人。
薛仁杲马上便知道,这恐怕是店家与客人之间起了冲突。
他有些好奇,翻身下了战马,开始想硬挤到前面去。
薛仁杲在一边往里面挤的情况下,还一边听着周围人的讨论。
等到他进入内圈,已经知道了些大概的情况。
原来这名白衣文士,本来是来到长安想要参加科举的。
但是刚好又爆了大隋与高句丽的战争,加上杨广征讨高句丽不利,这科举就已经暂时停办了。
未来什么时候再开办,谁也不知道,也没个确切的消息。
这白衣文士本来就是寒门,实在囊中羞涩。
这边的长安住着住着要交不起房租了,这才被店家赶得出来。
其实凌敬也无奈,他本来是想来长安搏一搏功名的。
他对自己的学识十分有信心,可是没想到这科举停办了。
况且,等他来了长安之后,了解了这科举其中的底细,就明白这科举他是指望不上的。
虽然如今的至尊有一副大开科举,招尽寒门世家之才的心意。
可是根据往届科举进士的名单来看的话,招募的大多也都是些世家大族的子弟,或者是投靠了世家大族的人。
而像他这样的寒门儒士,是半点指望都没有的。
就是凌敬能够舍下身段,去给世家大族当狗,可是想给那些大家族当狗的人,也多了去了。
他没有任何的优势,结果狗也没当成。
凌敬只能沦落到在这街上,给人家抄抄书,写写信,收拾些钱粮勉强度日。
可是这一点微薄的钱精,能给凌敬满足一天两顿,就已经不错了。
所以,这房租只能是一拖再拖。
得亏这客栈的主人,也是个好心人,看他容貌长得端正,又是个文人,便真就允许他一拖再拖。
直到最近这段时间,生了另一件事情,这店家便也再也忍不住了,决定还是要将他赶走。
原来这凌敬喜欢看书,也喜欢抄书,平时闲来无事,就喜欢流连在书店。
其实凌敬在书店,店主也是知道,他是不怎么买得起的。
可是这店主看他是爱书之人,看书翻也是十分的小心,便也不曾驱赶过他。
于是,凌敬看到一些没有看过的书,然后等到晚上回来,便依靠着自己强大的记忆力,在纸上抄下来。
他这日积月累的,倒也抄了不少。
凌敬白天要出门帮人家写信,所以只能晚上抄书,往往每一次抄书,就是抄个大半夜。
这又带来另外一个问题,店家这灯油也耗了不少。
加上他这房租一拖再拖,实在也是拿不出来的灯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