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将军不必如此客气,你我同在隋军中为将,我与你家族个长辈关系也都还不错。”
“如此算起来,你便也算是我的世侄了,在世伯面前不必如此拘礼。”
薛仁杲听到这些话,也是叹了口气,
他虽然只是河东薛氏的旁支,但终归也算是世家大族,如今的隋朝军队和官场之中盘根错节,尤其是不是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员,几乎很难混得开。
就看这官场上的关系,动不动就你家长辈与我是好友。
不过薛仁杲也没有因为这个事情,就认为这李景是自己人,上赶着巴结人家,一来他做不到,二来,他也不敢确定这李景是不是就真的,跟他家族中有哪一位叔伯关系亲近。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这是李景是单纯的没话找话说而已。
毕竟大家都是官场上混的,认识一两个别的家族的人也正常,只是关系有多好,那倒也未必。
薛仁杲拱手说道:“如此,便劳烦世伯了,只是末将这一次带回的士兵与民夫颇多,还得劳烦世伯多多照应才是。”
李锦猜的没错,这十来天的时间里,薛仁杲光是每天想着,去哪里找吃食给他们吃,都已经快要把他的脑袋给想炸了。
李景哈哈大笑,说道:“这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陛下早有旨意,让我们右武。卫接应你们,给你们提供足够的辎重粮草,你们不必忧心,总管府这点东西还是拿得出来的。”
薛仁杲给在场官员们的印象都非常好,他们也跟李景一样,认为薛仁杲年纪轻轻的,就能够只率领几千人就击败了数万高句丽军,甚至击败了那乙支文德的将军,怎么可能没有几分傲气?
这实在不是薛仁杲故意谦虚,那真是有苦也说不出啊!
这些人自然不知道他的艰难,他们进攻高句丽的时候,高句丽为了坚壁清野,把所有的百姓都尽量往南边迁移了,哪里留下什么粮食。
要不是这样的话,他们也不用混的那么惨,现在这些幽州的将领和官员,在薛仁杲的眼中都是他的衣食父母,在别人口袋里掏金子的时候,总得露出几分谦虚。
买卖嘛,不寒碜!
李景倒也能看出他的苦,只是说道:“说起来这有一些士兵,还是我右武。卫出去的,他们能够回来,全靠了薛仁杲照应。”
若是不然,不知道有多少的幽州子弟,只能客死异乡,连魂魄都不能回到家乡之中了。
在场的除了一些地方官员之外,还有这一场的世家大族的族长,他们原本也以为只有薛仁杲手下的军队回来。
结果薛仁杲不但自己回来,还带回来了那么多败兵和民夫,这里面难免就有他们的家族子弟。
薛仁杲也不能完全算是一片公心。
这些恰恰都是幽州各地的士族,也是掌握着幽州各地的话语权,有了他们的好感以后,薛仁杲这整个幽州的名声,起码能够上上一个台阶。
在幽州的名声好了,那在全天下的名声,那还会差吗?
李景拉着薛仁杲的手,说道:“薛将军,我们一起先过桥,我们先回到幽州再说。”
这个时候,薛仁杲却不肯走了,侧身让在旁边说道:“大将军莫要见怪,末将现在暂时不能退去幽州,末将带着士兵们断后时便说过,末将必然成为最后一个踏上辽水西岸之人。”
“因此还请大将军许末将让麾下的将士先行过河,这一次末将为他们断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