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同院中的人说了句什么,那脚步声变了方向,很快来到屋外。
门扇上立刻映出一个高大的身形来。
锦鸢站起身,眼神充盈着不安紧盯门口,眼睫颤着,嘴唇紧抿,指尖在微微颤。
吱嘎——
门扇推开。
她矮下半个身子叫福。
“大公子。”
“抬起头来。”
男人嗓音冷冽低沉,单听便知是个威武伟岸的男子,是在后宅的锦鸢从未听过的男子声音。
她愈紧张,脖子僵硬着缓缓抬起。
一张素净白皙的鹅蛋脸便印入了赵非荀的眼中。
他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一眼。
眼前这胆怯的小丫鬟,就应该是沈家送来的试婚丫鬟,姿色平平、眉目闪烁胆怯,沈家这是既要确认他的无恙,又不想让他起一丁点纳妾的心思。
这还未成婚,算盘珠子都快蹦到他脸上来了。
赵非荀眼底闪过一抹讽刺。
随后掀了下袍子在桌边坐下,却见小丫鬟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他指在桌上敲了两下,冷冷道:“杵在门口作甚,过来侍候。”
锦鸢这才如梦初醒般,垂着脖子走到圆桌边上。
见桌上摆着茶壶,便执起茶壶,要为他斟茶。
茶水将要倒下,赵非荀忽然抬手盖住茶盏。
锦鸢不曾料到他有此举动,心下一慌,茶壶里的茶水不小心撒了出来,将赵非荀的袍子都打湿了。
她慌忙下跪请罪。
“奴婢万死,大公子恕罪!”
吓得一截脖颈都没了方才的颜色,煞白煞白的。
“给主家奉茶不用探茶水冷热?粗手笨脚的蠢物,你们国公府便是这般随意挑了个人来打我的不成?”
赵非荀有意为难,加重语气,视线自带威压扫去。
小丫鬟肩膀抽动两下。
眼前的青石板上晕开两团泪痕。
哭了。
赵非荀素来是混在男人堆里的,训起兵来什么粗口脏话都骂的出口,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怎么还能把人给训哭了?
赵非荀颇为无语。
这沈府当真是来膈应他的?
他揉着额头隐忍不耐烦之意,若非她试婚丫鬟的身份,早就要将着小丫鬟赶出去,他最是厌烦哭哭啼啼之人。
“你哭什么。”
语气沉冷,听着就叫人胆颤。
锦鸢连忙磕头请罪,眼泪珠子成串砸下,紧咬着生怕哭出声音来,“大公子息怒,求大公子开恩,别将奴婢赶回去……大公子开恩!”
眼前的男人气势太过骇人,压得她喘不过气。
锦鸢生怕他真的动了怒气要把自己送回去,顾不得许多一个劲磕头请罪。
一旦被送回去……
她怕是连国公府里的差事都要丢了。
那家中病重的父亲怎么办?小妹怎么办?
一想到这些,她拼了命的磕头,连痛也顾及不上。
看的赵非荀皱眉。
这小丫鬟是不要命了这么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