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子珩和婉如到了正房时,就见床榻已被鲜血染红,向老爷人事不省躺在上面,胸前鲜血还在涓涓涌出。
下人们惊恐,又是请郎中又是通知各院主子,只剩婉如在门口候着,惊恐地看着眼前一切。
“父亲!”
向子珩握住他手不断唤着,声音颤抖不已。
少时,床上人终于有了反应,艰难睁开眼,浑浊的眼睛看向身前儿子,嘴里呢喃着什么。
被那鲜红刺伤眼睛,婉如立在房门止不住颤抖,不时心焦地朝外望着,期待郎中赶紧到来。
忽然听到公子紧张地唤着父亲两字,再看去时,向老爷已闭上眼睛。
闻讯而来的向母和其他几位公子小姐涌了进来,一家人凑在床榻前,很快郎中也来了,房间一下子哄闹起来,婉如退了出来。
所有仆从在外头焦急候着,须臾,房里响起一声哀嚎。
听到此声,婉如心一揪。
郎中迈着沉重步子从房里出来,神色无奈,房里男女声哭成一片。
众人意识到什么,在管家带领下所有人跪了下来。
向母哭成泪人,她至今不敢相信这一切,丈夫出门前还好好的,归来时却是浑身是血地被抬回来,一句话也没留下。
向子珩跪在榻前,握着父亲手,感受到他体温慢慢转凉,清泪滑落。
“父亲和车夫在回来路上被杀,身上值钱东西都不见了,一定是劫匪干的,这是谋财害命!我去报官。”三公子一双眼睛血红。
“三弟别冲动。”向子胥劝着。
“让他去吧。”向子珩沉声道,眼睛始终凝视着逝去的父亲。
向母和女儿抱着哭成一团。
主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整个向宅上空被阴暗笼罩。
三公子报案后官府派人至现场查询,可两日过去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只言会继续跟进。
其实人们心里清楚,这种情况几乎是成无头案了。
“官府一帮酒囊饭袋,一点线索都查没有,还当官呢,不知要他们作何!”三公子骂骂咧咧。
其他几位主子也悲愤,向母像被抽去精神,和子衿哭了又哭,唯独大公子神色清冷,未一言。
不知是不是错觉,婉如竟觉得大公子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亦或说,似是合他意。
丧事办完,向家陷入冷寂,主子们悲痛难耐,下人也都敛气收息,偌大的宅院凄凄清清。
一连数日向子珩把自己关在书房,不吃不喝,谁叫都不应。
前去送膳又一次被挡在外,婉如再也看不下去,推了推紧闭的房门,纹丝不动,又走到窗户前,看了圈周围无人,把参汤搁一旁,找来小板凳踩着爬上去。
咚的一声,屋里的向子珩被响动惊到,看到摔在窗下的人赶紧走过去扶起,“你没事吧!”
婉如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疼痛,直视面前人,“大公子,我知道亲人离世的痛苦不是旁人三言两语便可劝解,可事情已经生无法改变,你能做的只有接受,不管愿不愿意,只要还想活下去。”
“既然终究是要接受,为何不选择尽快走出来,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公子是家中长子,上有母亲下有弟妹,你得撑起整个家,不能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