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九一路快步走回了承泽帝身侧,俯身贴在承泽帝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后众人便只见承泽帝面色一沉,轻声吩咐道:“让他们先在门外候着。”
福九领命,又轻手利脚地沿着角落走出了大殿。
殿内落针可闻,谁都能看出承泽帝的心情似乎更糟糕了些。
承泽帝的心情确也如众人猜测的那般烦躁。
方才他对孙恒的问话虽还不够全面,但也大致了解了其中最为要害的两个方面。
老二方景意可能参与其中。
孙恒会将这群百姓关押在城外的私牢之中,大多都是他们因为手中握有官员违反大渊律例的证据。
这群人的家中还算有点钱财,孙恒自称收取了官员的好处后,又私自将他们关押在城外,以榨取他们的剩余价值。
每一样都不让他省心。
他的视线不自觉在祝时桉的身上凝滞半晌,却越看越觉得有些地方带了些违和的感觉。
他又细细观察了半晌。
祝时桉的衣袖上沾染了大片的血迹,前襟处却完好如初,是以他没能在第一时间现不对。
再看向跟祝时桉一起进宫的一行人时,承泽帝这才现,这群人中除了范老师徒二人,以及黎晚音和一直躲在她身后的孩子,其余的人竟是在袖子上都沾染上了不少血迹。
他们应是先前穿上了甲胄,却在进宫前就打理了一番。
承泽帝猛然回神。
是了。
城外私营明明是黎晚音与祝时桉二人先行现的,最后将孙恒等人先一步送到宫中的却是黎晚音临时搬来的救兵老四。
既如此,他们便定然是料到了自己的进宫之路不会平坦。
还能有什么不平坦?
不过是有心之人提前得到了消息,想要将他们斩杀于城门外。
“啪”的一声,宫人刚端到承泽帝手边的茶盏又被他摔碎在地。
承泽帝的怒火只一瞬间便被再度点燃!
“反了他们了!”
宫人立即跪了一地。
承泽帝起身在案前来回踱步半晌,才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底下的这群人,有受全天下文人敬仰的大儒范酌言,有百姓心中的战神祝时桉,有在城中为他稳固内忧外患的大理寺卿,还有正帮他的荣妃诊治并已有成效的黎晚音。
这群人无论伤亡了哪一个,都会让他揪心许久,如今却有人想要将这群人一网打尽!
承泽帝深吸一口气,想要立刻亲自审理外面那群人的心情愈加迫切,可眼前这群人身上的疑惑还未得以解决,他决定加快审理的度。
承泽帝先是看向了明显瘦了一圈的范酌言。
“柳皓渊,你可是叫这个名字?”承泽帝将视线转向了和范酌言一起被关押起来的徒弟。
柳皓渊上前一步:“回陛下,草民正是范老的徒弟,柳皓渊。”
承泽帝点了点头:“此事的前因后果,将你知道的都与孤说说。”
承泽帝问得详细,柳皓渊便也将自己所知的都仔细描述了一番。
从他陪恩师回乡的途中被绑,到醒来时现自己被困于一处牢房之中,从他们每日所食的馊饭馊菜,到黎晚音意外被带到城外,顺势将几人救出,从祝时桉与黎晚音巧妙安排好了众人的路线,到他们在城外经历的惊险追杀。
一桩桩一件件,只详细讲述了其中的过程,未掺杂任何的私人情感。
但范酌言教出来的学生文采着实斐然,他虽未在起其中添加不必要的因素,却也让在场的众人感受到了其中的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