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知府这才打量起程寂,他坐姿端正,头梳理得一丝不苟,别了黑木簪,朴素却更显他的面色如玉,眉峰不高不矮,眼神清冷却不觉得冷漠,看起来沉稳内敛。
“令郎真是卓尔不凡,气宇轩昂。我那侄儿在他的私塾上学,竟然变得乖巧懂事了,不愧是年少有为,连教出来的学生都越来越像他。”
听他这一顿夸,木苏颜的眼睛笑成月牙形,“知府大人过奖了,篷州人才济济,他还排不上号呢。”
不一会钱夫人与钱锦瑟一道出来,钱夫人表情淡淡,出来便皮笑肉不笑的。
木苏颜和程寂起身见礼,她懒懒的回礼后。钱锦瑟是浅浅的微笑着,娴静温柔,给他们一一见过。“见过程夫人,程公子!”
上次木苏颜便看见过这丫头,心中欢喜,又是一通夸,“钱姑娘这通身的气派真叫人羡慕,长得水灵又知书达理,钱夫人和钱大人真是教导有方。”
未等钱知府答话,钱夫人不以为意道:“还行吧,令郎也不错。”
她眼里对这夫妻俩极其不屑,一看就是小门小户做派,送的礼简直没眼看。那儿子也就顶着一副好皮囊,一副穷酸样,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女儿还夸得天花乱坠。
钱知府怕冷了场,不住的给夫人使眼色让她少说话。之后让钱锦瑟带程寂去院子里逛逛。
程寂觉得没什么好逛的,他们已经被人看不起了,多待一会都觉得受罪。
钱锦瑟挑起话题询问着:“程公子,以前可有来过篷州?”
“我出生在上京,不曾来过。”
“我们篷州地域辽阔却多数山地,干燥少雨,不过夏季还算不错,山中有许多美景。”
“听闻山上有许多珍贵的草药,钱姑娘可听闻有人去过?”
钱锦瑟拿着帕子轻笑,“是挺多的,但是得结伴而行,不然容易迷路。程公子还懂药理吗?”
“喜欢看一些草药,采到一棵能开心好几天。”
“为什么?程公子的喜好与众不同。”
程寂幽幽道:“它啊,意味着可以救一个人啊!”
“公子真是善良呢。”
“不过是曾经生过病,体验过那种痛苦,便不想别人同我一样。”
“程公子以前身体不好吗?”钱锦瑟惊讶道。
那种感觉很久远了,他自己都不知是哪一年。
“不说了,说说钱姑娘的故事吧,我的人生很乏味的。”
“我觉得一点都不乏味,感觉程公子无所不能,会读书会药理,而我只能遵循礼仪学习琴棋书画,等待着某一天嫁给一个男子,相夫教子。一想到我做的都是为了别人,心里就极其抵触。”
她边说着边期待的看着程寂,觉得他是一个能温暖别人的人,自己什么都有,不贪图钱财权贵,只想要这样一个每天都看不腻的人。
从第一眼见他起,就觉得他身上像是藏着秘密,眼神流露出一股哀伤。他并非冷漠,而是寡言少语。
好想,再多了解他一点。
“小姐,老爷传饭了。”
丫鬟催促着,锦瑟失落的说了句:“走吧程公子!”
程寂轻轻“嗯”了声,跟在她后面。其实,这样的女子算是顶好的了,他程寂没本事去挑三拣四。
钱锦瑟走得不情不愿,她还想再独处一会让他看看自己,多喜欢自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