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已经来到钱家大门口,门前两座石狮高大威猛,比起将军府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就是知府家的底蕴吗?
上次来时,还未生这种改变,兴许钱家兴起的缘由,收受贿赂、中饱私囊也未可知。
仆人看见来者衣着不凡,气质如松,并未打他走,只礼貌问礼:“这位公子,恕小人眼拙不识贵客,请问您找谁?”
倒是有些讲究,只不过不像这种府上培养出的人。
“我乃程通判长子程寂,约你家老爷明日中午丹平楼一见,这是拜帖,他若不来,就帮我带句话。”
那仆人还道是谁,原来是程家人,他突然变脸道:“哼,公子未免太目中无人,我家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见的!”
“你一个下人当真可以做主?”
那人看他的面色如霜有些骇人,语气软了些:“大人吩咐过,程家人一律不见!”
“好,帖子送不送随你,明日过时不候。”
那人摇摇头,最终还是将拜帖送了进去。
钱知府接到帖子时,面色铁青。
“他人呢?”
“走了!”
那并非所谓的拜帖,而是将他昔日借过程家盘缠进京赶考一事,全盘托出。
这个程寂,竟然翻出些陈年往事!但这些事过去许久,程家那位定下婚约的女子已然远嫁,口头承诺也算不得数。没有贺家就没有他的今天,程家也不过是商人起身,到现在也没见有几个有出息的,撑死也就程卓练一个通判。
在这篷州,他想让一个人消失,还不简单吗?
“爹,我刚在街上看见程寂了!”钱锦瑟进门就看见愁容满面的父亲。
“他可曾欺负你?”
钱锦瑟抿嘴就要哭,“他羞辱我,爹,这篷州竟有如此无礼之徒!幸亏当初没嫁他,他们一家子都不是好人!”
听到女儿这般哭诉,他怒气更甚,冷哼一声:“小兔崽子,我要他有来无回!”
钱锦瑟震惊道:“爹,他可是娶了姜雪时,你要做什么?”
“程家不过多年前施点恩惠,让我有盘缠上京,竟强行将女儿嫁给我。我不从,娶了你娘,因此摆脱了他们。后来我接管篷州,本以为程寂是个好的,是个有潜力的后生,想报当年之恩。却不知……全是些唯利是图的小人!”
“可是,程寂是怎么知道的?”
“可能因为爹爹大公无私,因律法斩了程兆,这才公报私仇,想栽赃陷害我不得迁升到上京。”
“这程寂也太卑鄙了,是该好好教训他。不过,爹也得小心点!”
“放心吧,我会做得滴水不漏的。”
程寂回家时,母亲已经歇下了,照顾父亲也累了他便没去打扰。
程夜对程兆一案进行翻案,可县令们都对此避之不及,强行诉讼免不了受皮肉之苦,况且他们官小也治不了钱独蕴的罪。
“哥,我去一趟巡抚使常大人那,有你金牌在手,他应当不会拒绝翻案。”
程寂点点头,“带足人马,把爹受他们胁迫盖章行不轨之事一同奏上,这钱知府为了针对程家连往日情分都不顾,程兆不能白死。”
“好,我一个时辰后出。”
程寂担忧道:“城门关得早,没有要事绝不允许出城的,估计现在都换上了钱独蕴的人,你还是等明日一早吧。”
细细想来还真是考虑不周,怪自己太心急了。
“听你的!”
程寂仍是担心,将柴油做的袖箭给他,“给,以防万一。”
当初就是这种武器在铅州声名大噪,他没有资格当弓箭手,如今总算有幸认识它。
“谢谢你!”
程寂拍了拍他的肩,转过身又接着去研究药方。
爹的病一时半会好不了,如果不起作用还得换另外的药方,这也是此行回来的目的。
他也是该考个一官半职整顿朝纲,爹好歹是一州通判,竟被气成这般模样,都是平时为人太过刚直不阿。
次日送程夜,他一路看着弟弟出城门才放心,挑了几个跟随爹的亲信出了门。
回府时看见府上来了个道士,是城中求符问卦的高人,程寂得知是母亲请来的,也以礼相待。
“家父受惊吓所致,不知道长可有法医治?”
那道士还礼笑道:“程公子可信冤魂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