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盛情难却,姜雪时聊到亥时才回,虽喝了几杯茶,头脑还是有些酸痛,贪杯了几口也怨不得别人。
因为她立功的缘故,皇上又没法再给她升官,就只能让旁系几个哥哥入朝效力,并且有姜雪时珠玉在前,他们又岂会是等闲之辈?
姜离还提到过内阁大臣有人弹劾她私自调动兵马,日后岂不是能班师回京,即使意图谋反也无人知晓。这些全被皇上一力压下去了,说是自己早就预见瑞王会谋反,任她调兵遣将。
对此姜雪时心中感激涕零,亏得皇上如此信任,她当初让林放去时未向皇上禀报,确实是自己疏忽,只想着保密,连皇上也瞒着了。回京后皇上也没质问,可见他对自己深信不疑。
巧葱和萤烛忙上前侍奉,一个宽衣解带,一个备水沐浴,又吩咐下人去煮醒酒汤。
巧葱这会正好瞌睡了打了个哈欠,姜雪时便用不着她:“你先去歇着,晚上我这不用人伺候。”
巧葱哪敢怠慢,怕是主子生气,也怪自己刚刚在外面待久了,急得立马跪了下来:“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请小姐责罚!”
姜雪时也没生气,只是真心让她去休息,“明日我得去一趟程家,拜访程夫人。你早上替我备好礼物即可,现在让萤烛来服侍,明儿你随我去。”
听着她的差事安排在明天,巧葱这才松了口气。
“是,奴婢告退!”
萤烛想到这茬也替她开心,“小姐的婚事是该定下来了,明日拜访老夫人,还得让她赶紧来提亲才是。”
“你还怕我嫁不出去吗?你跟僮福也定了下个月的日子,就不要老在我跟前晃悠了,我自会找两个伶俐的丫鬟来服侍。你这个月便好好绣你的嫁衣,若是不满意,再请教外面的绣娘,我做主替你办得风光些。”
萤烛这不是久久没见小姐和他们兄弟二人,这才出来相见。
“怎可因奴婢的婚事而忘却本职,奴婢是奴才,绣嫁衣晚上就能做,服侍小姐乃天经地义。”
“僮福已在我手下当差,男人嘛总得要人服侍,你要服侍我又得回家服侍他,可不把你累着。听我的,回去待嫁吧,你婆婆若知道你与僮福每日相见,会说我们将军府不懂规矩,让人笑话!”
萤烛犹豫了一会,怕别人服侍得不尽心,“那好,我替小姐选两个拔尖儿的,亲自交代了才好回去。”
姜雪时知道她们细心,也没推辞,洗完后,又能睡一个安稳觉,闭眼前……她没有见公婆的紧张,却依然担心林放那边会出什么岔子。
晨起时,可见一边月色朦胧,一边白云透金光,院子里熏着好闻的香味。
姜雪时一见,是巧葱在熏衣服,“巧葱,怎么一大早熏起衣服了?”
“小姐走后,三夫人制作夏装也给小姐做了两身,今日去程家正好穿上。”
她摸了摸裙子的质料柔软光滑,粉色蓝纹,还有一条天蓝色披帛,这都是她十三四岁时的喜好,三婶婶还给她这种装饰,可真让人羞涩。
巧葱见她呆,疑惑道:“小姐不喜欢吗?上次你让我们把女装收起来,衣服都没这个庄重,那奴婢去换一身?”
姜雪时立马拦住她,“不必了,就这个很好!”
主仆二人忙碌一阵,萤烛便来为她上妆了,看着她又被晒黑的皮肤,实在忍不住了。
“小姐,您太不爱惜自己了,脸都黑成这样。”
“行军打仗就是如此,谁还在乎脸面?将士们无一不是穿着重重的铠甲整军待,我又岂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