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都在扫雪。
远远的,还能听到几声哨声,不知道是那边的部队在拉练还是什么。
依稀听到几声争执,似乎是村人和他们院子里的客人在争吵谁该扫雪这件事。
又似乎有人在吵柴火的使用问题,是村人觉得那些客人用柴用得太厉害了。
这才第一天,矛盾就爆了。
一起出来倒雪的人说:“快回去吧,看着又得下雪了。”
周小寒点头:“好。”
其他人说:“你这姑娘不错,我们还以为你坚持不下来了呢。”
“有韧性,不错!”
周小寒笑着说:“谢谢大家帮我家铲雪,以后还得继续麻烦大家。”
“那有什么,你也帮我们了。”
“是啊,你干的也不比我们少。”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中午,爷爷奶奶已经等得很心焦了。
周小寒冻得都木了,关节都不大能弯曲了,摘了手套脱了鞋子一看,那手指脚趾就跟萝卜头似的,又红又肿。
周奶奶脸色都变了:“你个瓜娃子,真当自己是铁打的!”
一边念叨,一边抓了一把雪在她的手上脚上用力地搓了起来。
那雪是周小寒特意留下来搓碗洗锅用的,倒是先给她自己搓上了。
周小寒疼得一脸扭曲:“轻点轻点,我皮要破了!”
“知道疼说明还没冻坏,不这么搓,回头炕上热气一激,你就得等着痒得睡不着吧。”
周爷爷在一旁看着也是心疼,嘴上安慰道:“这么搓几回,以后就不怕冻了。”
周小寒被搓得手脚红得滴血,渐渐感觉指头热起来,身体上也是很疲惫了,随便吃了点就上炕睡了。
为了节省柴火,也为了方便照顾老人,她也不打算回自己屋睡了,反正炕够大,三个人一起睡也完全不挤。
看着周小寒秒睡,两个老人叹了口气。
周奶奶:“是我们拖累她了。”
周爷爷不吭声,就躺周小寒边上,时不时摸摸她额头,生怕她烧。
这一觉下来,周小寒的手脚果然没有痒,睡得格外踏
实。
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甚至有种饱餐了一顿的满足感,炕上的热量,驱散了所有寒冷,也好像完全填补了她身体里的空虚。
此时已经是傍晚,外面应该又下起了大雪,爷爷奶奶在小声说话。奶奶在做针线,爷爷费劲地给她穿针。
热乎乎的炕烧着,暖烘烘的被窝睡着,外面风雪呼啸,屋子里却温暖静瑟,再没有比这更令人安心的了。
周小寒把脸埋在枕头里,都不想动了。
第一天,她依然早早地和大家一起铲雪,这次,没有冻得那么厉害了,回家后,她还有余力收拾收拾院子,做一点家务。
反正就是尽量增加自己在室外的时间。
第三天、第四天……
每天干活,饭量激增,一上炕就是秒睡,这样也就是过了一周多,周小寒就有点脱胎换骨的意思了。
每天去扫雪,也不觉得特别冷了,反观王珺,哪怕武装得只剩一双眼睛,还是缩着脖子打哆嗦。
王珺非常惊奇地上下打量她:“你这才穿几件?之前不是一直穿得鼓囊囊,现在身条都顺溜起来了。你这是不怕冷了?”
“怕啊,就是没有那么怕了。”
王珺非常佩服:“听说你白天都在室外晃悠,怎么做到的?我多呆一会儿就觉得要死掉了。”
周小寒微笑:“可能我本来就不那么怕冷吧。”
“少来,头一天是谁和我一样,抖得铲子都握不住?”王珺叹道,“你这么努力,有这样的变化也是应得的,我是没有你的毅力,反正距离下一次降温还有大半月,我就一天提升一点吧。”
这时候,有人一边干活一边说话:“前天村子里打起来了你们知道吗?”
“谁跟谁打起来了?”
“大定村的村民和那些借住的人啊。”
“他们怎么打得起来的?”好事者问道。
“一开始就是那个周强家啊,他家不是有四户租客吗?用起柴火来快得很,周强家就很不乐意了,关键那些人住进来前,就说过可以用他家的柴火的。
“就为这个事一直吵吵,周强家就把柴火搬自己屋里去了,不给人用。后来,其中有一户自己出去捡柴,捡回来后,周强那一家问也不问抱过来就自己用了,被抓包后还说村里的东西他能用,外来户不能用,这不一下子就炸了吗?”
“然后呢?”
“然后就打起来了呗,周强说话也是难听,说什么丧家犬,还扬言要集结村人把这些外来户赶出去,结果被摁在地上揍。
“隔天,也就是前天,周强还真的集结了几个玩得好的村民,但借住的那四家也不是善茬,也是联合了起来,硬是把对方揍得鼻青脸肿,官兵来了才把人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