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致梅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她一直对自己调来京市的事情表示怀疑。
她怀疑自己就是用来给某人过渡的棋子,而下棋的人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汪致梅抬起眼,看向那杯已经凉下来的水。
“先喝口水吧。”
景岚拿起水杯,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将悬着的心灌了下去。
空杯子放回了桌上,汪致梅再度开口,“他们俩之间的制衡能让我在这个位置多待几年。如果只有一个出局,剩下的一个就会一家独大,你猜我这个位置还能坐得了多久?”
“景岚,你觉得我能拿自己的政治生涯去跟你赌吗?”
“汪书记,您想错了,”景岚的眼神逐渐冷冽,“我会让他们两个都出局。”
“而且不需要您来赌,我只赌上我自己的前程。”
“输赢,都在我自己。”
汪致梅望着她,目光落在她身上的血迹。
那已经暗红的血迹,仿佛在告诉自己,她孤注一掷的决心。
“你准备怎么做?蔡茂芸身后可有个老书记保护她,光是这一层你就没办法动她。”
“所以我要帮她亲手解决洪永华,然后再让她自取灭亡。”
“老书记要是死保她,她又怎么可能灭得了。”汪致梅说。
景岚从包里拿出手机,滑动了几下后放到桌上。
“等他自己麻烦缠身时,就不会再有精力去保一个没用的学生。”
汪致梅狐疑着接过手机,当她看到手机上的内容时,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但随即就恢复了正常。
她将手机放回桌上,“这些东西,是辛开民给你的?”
这下轮到景岚惊讶了,“您怎么会知道?”
“辛开民被监管的时候,只跟你一个人有过交流。”
当初汪致梅也只是看在佟兆英的面子上帮了她一把,没想到兜兜转转竟帮到了自己。
只是她没想到,辛开民背后的水竟然这么深,她还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普通的掮客而已。
怪不得审讯的流程走得那么快,原来在这之后还有推手。
“这些如果放在京市做,绝对会引起他的警觉,因为我也不知道哪里会有他的手眼。而且里面涉及的地方很多,很难保证其他地方的人不会向他示好,给他通风报信。”
“如果被他察觉到,驱虎吞狼就会变成养虎为患了。”
景岚将手机收好,“所以我们需要找个人帮我们做。”
“这件事情谁敢做?”
汪致梅想不到京市里还有谁敢去做这件事。
“谁能从中获取最大利益,谁就去做,总会有人野心勃勃。”
汪致梅眯着眼,沉思许久。
“下个星期蔡茂芸会出席金融广场举行一个活动,到时候会邀请电视台的媒体,你们估计也会受邀。”
她说这话,既是已经默许了自己的计划。
“我知道了,”景岚扬起嘴角,“我会去的。”
双方达成共识,景岚也不再多逗留,她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
正当她撑起身体想要告辞时,汪致梅突然问道:“如果洪永华倒了,杜鸣彦也不会有好下场,甚至下场还会很惨。”
“你舍得吗?”
午后的阳光穿过玻璃涌进室内,她脸上的情绪掩藏在烈阳背后,让汪致梅看不真切。
恍惚间,一声叹息响起。
“如果真有那个时候,还请麻烦您给他一条活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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