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建议打开瓶口,并不是为了让你丢一个更大的陀螺进去,也不是为了让你把自己交给别人掌控。”
“当然,我不是说婚姻不好,”董医生说,“我只是想让你好好思考一下,结婚真的是最优选项吗?你的人生,真的要为一个不可战胜而停在这里吗?”
景岚离去后不久,咨询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仍旧是那个女人,仍旧是那副笑容。
“董医生,又见面了。”她说。
次日一早,景岚将棋盘摆在了院子里。
风寂静无声,只有棋子落在棋盘上的声音。
黑棋走势凶狠,白棋以柔克刚。
不论多少次,她的黑棋都会在白旗的压制下渐渐疲软,最终放弃挣扎。
景岚看着棋盘,轻轻笑了一声。
即使主任不在,她的黑棋也永远赢不过白子,一如她现在。
下不赢她便也不下了去房间里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屋檐下。
风,突然有了声音,吹得树叶沙沙响。
就在她愣神之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景岚站起身,过去开了门。
“玲姨,你怎么来了?”
”景小姐,我前两天回了趟老家,带了点特产就想着给你带点过来。”
景岚看向她手里的大袋子,“您太客气了,快进来吧。”
玲姨进了屋,轻车熟路地进了厨房。
“这肉啊我已经给你处理好了,到时候你直接拿出来加热吃就行了,或者跟其他的菜一起炒着吃也行,但记得要最后放,它自己本身的味就已经很重了。”
“谢谢您玲姨,下次您直接打电话给我吧,免得您受累跑一趟。”
“没事,反正我也没什么事,顺道过来看看你。”玲姨关上冰箱,上下看了她一眼,“景小姐,你最近瘦了好多,还在为佟主任的事难过吗?”
景岚没有说话,神色黯淡了下来。
“景小姐,主任她肯定不想你为她一直伤心的。”
景岚点点头,“我知道,其实也还好,不主动去想的话也还好。”
玲姨看着她,叹了口气。
“景小姐,其实你现在的样子跟主任年轻时差不多的。但那个时候,她的情况要严重得多。”
“当年主任她爸爸去世的时候,留了一大笔财产。她的那些亲戚们见她一个女人占着那么多遗产,就都动了心思。”
“她父亲才刚下葬一个星期,那些亲戚们就找律师三天两头要和她打官司,有时候半夜还找人来敲门。你说说,她一个刚没了父母的女人,哪经得起这样折腾。”
“但主任还是一直撑着,没有向他们妥协。”
“但那些亲戚都是见钱眼开的主,一看这些招不行,就上她单位去闹。那时候的单位都怕影响,就跟主任说让她辞职,免得影响别人。”
“但你也知道,主任那个犟脾气怎么可能辞职,就整天整天地写信上访,写得多了上面的领导也注意到了这件事,工作这才保了下来。”
“但那些亲戚还是不死心啊,就想直接搬进这个院子赖着不走了。”
“你知道主任当时怎么做的吗?”
“她直接拿了把刀以命相逼,最后还进了医院,她那些亲戚怕事情闹大了这才慢慢收手。”
“所以说主任的脾气为什么那么强势,也都是那段时间磨出来的。”
景岚听得心惊,她不敢想象那段时间主任的身心到底经历了多大的折磨。
“景小姐,主任在的时候经常和我念叨你的事情。在我看来,你比她要坚强得多,所以我希望你能快点振作起来,像她一样,不要被任何事情打垮,你的人生还长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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