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轻轻挣了挣被他握住的右手。
景珣薄薄的唇线渐渐抿直,胸腔的躁意几欲将他逼疯。
她总是有法子折磨他,他却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他深吸一口气,无奈地松开手。
然而下一瞬,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却握了上来,插。在他指缝间,慢慢收拢,和他十指相扣。
他呼吸猛然窒住,不敢置信的望向她。
庾昭月清亮水润的乌眸觑着他,忍着羞意回应道:“玄度,我亦不是圣人。”
他是个凡夫俗子,渴望亲近心仪的女郎。
她亦不是圣人,肤浅如她,也想轻薄钟情的郎君。
景珣漆黑的瞳孔,剧烈缩紧,用力回握住她纤嫩的手指。
十指紧紧连着心脉。
心间涌入一股狂喜,很快席卷每一寸筋骨,他高大挺拔的身躯,难以抑制微微颤抖。
她原宥他了!
原宥他的欺骗,再一次将心门朝他敞开。
景珣沉沉望着她,摩挲着她的手指,想要再次将她揽入怀中,梦境却戛然而止。
他望着陌生的帐顶,柔软滑嫩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指间。
他慢慢扯开腰带,放任自己沉沦。
良久以后,心脏传来剧烈的抽动,他向后仰起脖子,喃喃唤出刻在心间的名字。
昭昭。
……
九夏堂。
一声声疾呼,唤醒了庾昭月,她懵懵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霜秋泛白的脸。
“七娘,七娘快醒醒!”
神智尚且停留在指间,庾昭月下意识蜷缩手指。
感受到掌心的玉兔摆件,她慢慢恢复清明,瞥了眼霜秋手中的琉璃灯盏,再看向窗外微微泛白的天色,心头猛然一紧,难不成她说梦话了?
下一瞬,她听到霜秋沉重的声音:“七娘,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我说了您别害怕。”
庾昭月立刻想到太夫人,难不成……
霜秋:“国夫人,国夫人殁了。”
庾昭月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息才疾声追问:“杜氏死了?”
霜秋点点头,声音有些颤:“国公爷将她关进祠堂,话今日一早将她送去家庙。”
“巡夜的侍从两刻钟前现,她吞金自戕了。”
“夫人和阿郎已经赶过去了,谢家的侍女也去通知四娘了。”
庾昭月脑袋有些懵,杜氏居然死了,不过也仅仅是震惊,倒不会为她难过。
杜氏从前没少给他们一家使绊子,还教导出庾清月和庾婉月那样心肠歹毒的女儿。
这两人对她做过的事情,她终其一生都是无法原宥的。
这时候,珠帘响起,穿着浅紫色裙衫的谢若竹冲了进来,带着哭腔喊道:“阿姐!”
庾昭月连忙放下玉兔,将她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别怕别怕,此事与你无关,你千万别多想。”
霜秋也跟着劝慰。
“国夫人对太夫人积怨已久,昨晚在明光堂诅咒太夫人早死,国公爷要将她送去家庙,是她自己想不开,您千万别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