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梳单髻!”
崔氏瞧着她欢快的背影,温柔的笑了笑,这时庾绍拉过她的手进了内室。
“夫人,圣人赏了昭昭一块藏书阁的令牌,接着问起昭昭婚配与否,我直言昭昭想出家做女冠,圣人似有惋惜之意,而后许给昭昭一个愿望!”
崔氏蛾眉紧蹙,在屏风前来回踱步,等庾绍换好常服,她也有了主意。
“那暂时先不让昭昭去藏书阁,我带她去灵鹤园小住一阵,避一避风头。”
“也好,皇城在城北,灵鹤园在城南,去曲江泛舟也方便,母亲那边我去说。”
庾绍思量着寻个什么合适的借口,崔氏眉梢上扬:“郎君升官要办烧尾宴,不就是现成的理由?”
庾绍赞道:“夫人说的在理,我这就去准备请柬!”
崔氏点头:“你和景珣同朝为官,于情于理应当邀请他,下午去拜访时将请柬带上,不过听闻他素来不喜宴饮……”
“不来便不来。”庾绍笑着道,“反正咱礼数到了就行,景珣如今住在哪?”
“说来也巧,原来的皇家别苑杏园,他搬进去后改名临渊别苑!”
“曲池坊的杏园?”庾绍惊讶。
杏园坐落在曲池坊东北角,与曲江池边的紫云楼遥相对望。
而灵鹤园在曲池坊东南角,从前也是皇家别苑,被太祖赐给安阳大长公主。
安阳大长公主去世后,子嗣不成器,无力维系别苑。
恰逢崔氏与庾绍定下婚约,崔公出面买下此别苑,耗时三年进行改建,前后花费数千金。
因崔氏闺名映鹤,落成后名曰灵鹤园。
崔氏明白庾绍的顾虑:“临渊别苑和灵鹤园虽然只隔了一条巷道,但是胤律规定,三品大员及王公,府邸大门可以不经坊门,直接开在坊墙上。
管事回来说了,临渊别苑如今的大门开在北侧坊墙上,咱们灵鹤园大门开在南侧坊墙,南辕北辙,寻常应当不会碰到。
再则,景珣的王府赐在胜业坊,日后早晚也要毗邻而居,倒也没必要刻意避让。”
庾绍放下心:“那便依夫人所言,我去准备请柬。”
……
景珣跟着圣人跨进太和殿。
殿内高大宽敞,墙边冰盆寒气飘飘,雕花青铜熏香炉青烟袅袅。
清爽舒缓的蓬莱香,夹杂着冰块的寒意,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北侧放着一座精致的八扇画屏,屏风前是一张宽阔的紫檀狮龙纹罗汉床,中间放着一张方案,案上搁着凉茶和各色瓜果。
头花白的皇太后坐在罗汉床左侧,皱眉问道:“二郎今日骑马来的?”
圣人在右侧坐下,端起茶盏一饮而尽,朗声回道:“儿久不骑马,今日小骑了一段,有珣儿在身侧护卫,阿娘勿忧。”
皇太后转头看向站在殿中的景珣,笑容可掬道:“珣儿站着做甚?快坐下,崔尚宫,将冰镇的酸梅汤和葡萄端上来。”
一听这话,圣人执起一块西域蜜瓜,兴致勃勃地朝皇太后左手边那张尺寸稍窄的罗汉床望去。
袁雪镜紧靠浔阳长公主坐在一侧,另一侧明显是留给景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