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景未免太过得寸进尺,索求无度,禅祖您何必应他。”
六祖微笑道:“你们以为,他此来是借兵?”
“莫非不是?”
六祖感慨道:“是,也不是。”
止戈和尚摸了摸大光头,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困惑:“禅祖直说便是。”
六祖微笑解释:
“我等与凉国休戚与共是其一,佛普度众生是其二,至于其三么……悬壶,此番,便由你带一支僧兵,前往西北。”
悬壶僧人愣了下,略一思忖,明白过来,双手合十:
“遵禅祖法旨。”
六祖微笑颔首,身影消失不见,等人走了,止戈僧人挠头:
“到底什么意思?”
水月菩萨露出看白痴的眼神:
“愈是战争,愈是民众流离失所,伤病遍地,悬壶僧人前往救治,才最易收获信仰,这场战争,既是国战,又何尝不是禅宗传播信仰的良机?只要救下足够多的人,何愁禅宗信徒不多?”
战争,素来是信仰传播最好的土壤之一。
止戈和尚恍然大悟,嘀咕说:
“那陈景不会算计好了吧。”
……
寺外。
景帝缓缓走出,阿大疑惑道:“陛下,那帮和尚这就答应了?”
景帝没了笑容,疲倦的目光中,带着精明:
“若要取之,必先予之,齐平坏了讲经大会,如今看来,也未必是坏事,禅祖要传教,不会放过战争这个良机,不过……也不会出全力就是,也好,若是派的僧兵多了,朕还但心,他们放任生灵涂炭。”
阿大听不大懂,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
“接下来去道院?”
“恩。”景帝坐上马车。
只不过,他对于道院是否会伸出援手,期望不大……
这群道士没有传播教义的需求,若家国岌岌可危,如昔年一般,倒也会出手。
但如今局面,想要道门出力,主动参战,期望不大。
果然,景帝入了道院后,没能见到首座,只与典藏长老谈了谈,后者答应派出一些弟子,但显然是应付了事。
();() 至于书院,无需前往,因为早在宣战后,朝廷便一纸调令,将大先生等人调去了临城坐镇。
没有五境坐镇,加之书院学子奉行“修行安天下”,反而是对参战最积极的。
走出道院大门后,阿大问道:“陛下,要回宫吗?”
景帝“恩”了一声,然后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永生教……最近如何?”
对于这个不老林更名的教派,陈景起初有在关注,但近来太忙,加上姜槐自夜宴那一晚后,受伤闭关,格外低调,便也很久没有在意了。
阿大闻言犹豫了下,还是说道:
“这帮人,风评不是很好。”
“哦?”
阿大说:
“永生教一直在收编京都底层的各大帮派,起初也还好,收的人不多,且帮派这东西,听话一些,也会少些乱子……
但近两月,永生教信徒多了许多,且跋扈嚣张,欺男霸女,不加掩饰,底下衙门想要处置,却绕不开永生教……所以……”
景帝皱眉:“怎么没人与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