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粉光、剑光一同消失,寒月之光收摄,摩诃本体消失不见,剑仙也飘然无踪,满天落下华光粉雨,三颗巨大的头颅带着漫天的滚滚烟尘滑落,在闪烁的元磁之光中往地面上砸去,遮天蔽日,宝光如星,黑气如夜!
周边的十余位怜愍仍未反应过来,被落雪镇在原地,衬托着这落下的头颅如烈焰滚滚的陨星,李曦明驭光向前,听着奎祈厉喝:
“乘此良机!”
摩诃虽然走了,天空中尚有怜愍被剑光压制,不得脱身!
李曦明虽然不知毗加与那位剑仙何处去了,可毗加一条命没了半条,并非看不出眼前的大好局势,娄行岂是单单为了杀谁?这一剑并不收束威力,集于一点,而是分散剑威,顺势镇压整个镗刀山,岂不是正为了如此局面?!
他心中大喜:
‘眼下每杀一个,都是在减缓未来的压力!’
几乎是这话音未落,天空中的汀兰化身消散不见,反而是天际的最高处现出她的真身,衣裙飘飘,手中执着一枚灰白色的小壶。
【上相壶】!
壶盖早早打开,一团光焰立刻从中跳出,青靛靛、蓝盈盈两仪之色交辉,蓄谋已久的【无丈水火】倾泻而下,化作漫天火雨。
【无丈水火】正是隔断太虚的特殊灵火!受了【上相壶】加持,不知道在太虚里积蓄了多久,顷刻间放出千百道火光,几乎往每个怜愍头上落去。
可【无丈水火】到底是灵火,不予快取胜,即使受了灵器加持,比起紫府级的度依旧慢了一步,太虚破碎的范围迅扩大,四位太阳嫡传此时齐齐出手,紫阁凌虚、白雪纷飞,黑索束缚、光辉落下!
“轰隆!”
李曦明的『谒天门』带着滚滚的光辉,从天而降,乘着这大好时机,往那镗刀山的山脚一处金色台阁上,轰然落下!
那处本盘膝坐了三位怜愍,被【大雪绝锋】震怖压制,才来得及飞起,只有一个四臂两头、厉害些的,隔得又远,勉强挪出一个身位。
“轰隆!”
紫焰与天光一同交辉,其余两位根本来不及挪动,同时被镇在这天门底下,冲起明亮的气焰,惹的地面爆裂,两边的山崖崩碎,滚滚滑落。
这一旁这位四臂两头的怜愍才从兔起鹘落的变化中反应过来,险而又险避过这道天门,一下子腾起一身的寒意来:
‘这个时候被他镇住了,法躯一定是保不住的!’
可令人绝望的事情远不止于此,他的腾挪勉强避过了天门,却没有时间躲入太虚,那青靛靛、蓝盈盈两仪之色赫然到了面前。
‘华空师兄!’
随着阵内两个师弟的大喝提醒,四臂两头的怜愍灵识之中所有太虚的痕迹也随着这火焰的到来消失不见…
‘该死…又是这无丈水火!’
无丈水火威力分散太多,飞过来又耗尽了大部分威力,其实对华空来说已经算不上威胁,可难就难在这东西斩断太虚,实在恶心!
好在华空还会两道法术,两掌紧急按在胸前,立刻在原地变为三道金身幻影,惟妙惟肖,行为举止完全相同,却各有不同的方位。
【上相壶】并非没有辨别真身之能,可距离实在太远,所影响的范围又大,已经是鞭长莫及,受了左右两道身躯的影响,只能轻轻从中间空隙穿过,飘忽着远去。
这华空怜愍觉得面上一热,心中却没有半分庆幸,他略有绝望地抬起头,那白金色道袍的男子果然舍弃了天门,已经踏光到了面前,青黄色的光彩水波荡漾,原本圆满如意的法躯骤然一沉,如坠沼泽之中。
这山川之纹范围极大,不仅仅是将他束缚住,就连在明光之中的两个师弟也被青黄之光困扰!
‘昭景李曦明!’
【示川】的光辉在空中荡漾,这怜愍心中大急,却觉有阵阵神妙响应。
【君衡】!
【示川】的青黄之光短短歇息,可这枚灵尺在空中微微一顿,这怜愍的两道分身如同残雪遇烈日,消弭得干干净净。
华空恨不得吐出口血来,腾出两手在胸前合十,另外两手唤出两柄金锤来,只往这道人身上砸去。
却见白金衣物的真人微微鼓动双唇,一股红白交织的火焰立刻从他的唇中涌出,飞到了面前,从两锤之中掠过,化为灿烂的金黄色落下来。
【三候戍玄火】!
而他的两手同时掐出明亮亮的离火白光,太阳应离术运转,附着在掌间,两手抬起,将挥来的金锤接住。
“铿锵!”
『谒天门』加持法躯,与太阳应离术互相呼应,又有【示川】加持,这两柄对方草草挥动出来的金锤只在他的掌心爆出一片离火白光,去势大缓,被擎在手里头。
可【三候戍玄火】已经沛然而下,如同滚烫的熔岩,顺着这华空怜愍的两颊落下,烫得他出一声惨叫,更有滚滚如同金漆般的漆水顺着胸膛往下躺。
“嗡…”
却见天际之上的灰白色【上相壶】终于停止了喷涌火焰,这一枚颇具灵性的灵器忠实地执行着主人的命令,在这片山脉中扫视一圈,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是对李曦明仍然留有灵性,壶口再次对准了躲开火焰却没能遁虚逃走的四臂怜愍。
这四臂怜愍只觉得一股寒意飞上脑袋:
‘遭瘟的!’
李曦明自然抓住机会,眉心转瞬之间射出光彩,【上曜伏光】悍然而,近在咫尺又堂堂正正地往这人面上扫去。
上曜伏光走的是光明之道,如此面对面堂堂正正,威力暗暗上涨,眼前的怜愍只能悲呼一声:
“苦也!遭了他的算计!”
浩浩荡荡的【上曜伏光】径直穿过他口唇之中紧急喷出来阻挡的华光,正正落在他被紫府真火烤得金漆滚滚的眉心。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