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明无心应她,用伤势来推辞,宁婉也还要顾着北边残局,便驾风向北离去。
有【光明】与【赶山玄幕】,女咲留下的伤势其实并无大碍,顶多个把月的功夫,他顾不得多等,佯装镇定,不但那几样法器都没有细看,连收进怀里的【尚飨银】都顾不得看,一路落在自家【昭广玄紫大阵】上。
这内阵之中早已修好宫落,简简单单,纵深几个起落,最高处的主阁自然是留给他李曦明的,此时人手撤走,已经没几个人影,李曦明把李阙宛唤上来,吩咐道:
“把大阵闭锁了,在外头守着,如若有人拜访,就说我正闭关疗伤不宜见人,若真有要紧事,捏碎玉佩。”
自家真人外出是做什么的,李阙宛清清楚楚,已经在洲里担心了许久了,心领神会,快步退下去。
随着大阵闭锁,李曦明落入阁中,把阁门紧闭,所有的灯光也熄灭下去,唯有内阵顶上的紫金色纹路盘旋。
李曦明伸出手来,从袖里取出那枚洁白的灵石。
在这昏暗的环境中,这灵石没有放出特殊的光芒,看起来暗沉沉,如同一件凡物,没有任何奇异之处,李曦明双目紧闭,低声念动:
“李氏子弟曦明,恭请法鉴,巡幽探微,洞见玄奥,澈照八方,摄鬼查神…。”
“嗡…”
随着了他的咒语落下,一重重亮白色的纹路在空中弥漫,从中透露出漆黑的太虚踪迹,如同被撕开了一个小口子,照出一点清亮的光来。
这光落在灵石之上,衍射出种种彩色的光辉,先是从纯白之色转化为晶莹剔透,仅仅一瞬间,这一枚晶莹剔透的灵石便从面前消失不见,留下一片黑暗。
四周寂静无声。
李曦明轻轻松了口气,怅然若失,可骤然有了变化。
“嗡!”
他面色急剧变化起来,升阳府中一片清凉,便见那重重叠叠的明阳神通光辉之下升起一片白光,使得神通避退,亮出一枚光坨坨的白丸来。
玄珠符种!
这一枚白丸自里而外绽放开来,如同吹了气一般无限膨胀,由里而外充斥了整个升阳,紧接着跳脱而出,将升阳府包裹在内。
“兹有李氏子弟,平神合性,登行神通,终其生年,尽善全德,使之上升天命,注上玄箓,登及真名…游历五幽,太虚行走,洞开玄明,再行道业…”
“咚!”
他只觉得身形无限渺小,眼前骤然浮现出横跨在太虚中的青铜古镜,镜面上竟然倒映出一片天地来,云雾起伏,宛若仙境。
旋即脑后一凉,如同坠入冰窟,寒意沁人,灵识朦胧,又仿佛被深入无穷太虚,心与形无限拔高,飘飘然不知身处何处。
紧接着是阴阳两色光辉涌现,天地恢宏,竟然望见一片广袤天地,白雪皑皑,云气耸起,白玉般的仙宫鳞次栉比,又望见金灿灿的庞大湖泊,流水如金,荡漾在云雾之中,重重灵光托就,十二长桥矫然而卧。
天旋地转,一切消弭,脚底终于落在了实处,李曦明抬眉而望,脚底亮起白玉般的地面,竟然身处一间明亮的阁楼之中。
早已经不是望月湖了!
‘这是什么手段!’
李曦明悚然而惊,不敢多想,只迅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这一处阁楼横竖十丈,在阁楼中已经算得上是极大的,乃是灰石白玉打造,上方没有什么花纹,只有光滑透亮的白色,一道石柱灯龛立在身侧,正放着温和的光。
此地规规整整,楼中桌椅、茶几、蒲团各式各样物品齐全,在几个角落装点了,简洁明了,看上去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此刻整间阁楼寂静无声,淡淡的光辉弥漫其中,李曦明正立在窗边,见着窗户大开,能望见外界一望无际的云海和悬在空中的日月同辉奇景,一左一右,高悬空中,远处的云海之中阁楼层次起伏,在云中若隐若现。
随着窗外的云海晃动,扑面而来的是浓郁至极的灵气,让李曦明忍不住微微顿气,他略有警惕地看着周围的环境,不敢动弹,心中怦然而动:
“这是…这是!”
他方才听得真切,什么上升天命,洞开玄明,再行道业,除了自家世世代代保存着的仙物,如今眼前这一切,难道还有哪位真君在开玩笑不成?再结合方才所见,立刻有了悸动。
‘竟然能不知不觉间,让我一位神通换了位置…莫不是…莫不是到了仙鉴之中的天地?’
李家符种最后都要回归鉴身,古代也有把洞天秘境挂在灵器法宝上的,至于仙鉴之中到底有没有天地,李曦明自家就这一样宝贝,自然不好猜测。
可当年在海外被符种触动,便早已经隐约见过这样一片天地,李曦明从那时起心中就有了怀疑,如今几乎肯定下来。
他踌躇了一阵,终于慢慢往前迈步,几步走到了最中间的玉案之旁,便见光华皎洁,两边绘画了桂花明月之纹,正中放着一枚瓷白瓶,又放了一枚质地奇特的木简,呈现出紫黑之色。
这些东西看上去都很随意,李曦明心中生疑,并未轻易动作,在阁楼之中转了一圈,在蒲团上见了一枚令牌。
这枚令牌不过小臂长短,通体纯白,绘了银白太阴纹路,极为华美,正中间显现出一个圆形的平面,简简单单刻了古篆字,李曦明看了这一眼,心头便自己明了:
‘李’